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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第1頁)

少年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懷叔打斷:&ldo;蘇晨,你先别急着鬧了,我還要帶華霜去見過公子。公子在做些什麼?&rdo;&ldo;咳咳……懷叔。&rdo;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虛弱中,透着一股沙啞。懷叔一聽少年的聲音,馬上帶着華霜走了進去。&ldo;公子,可好些了?&rdo;公子擡頭,可是眼睛卻沒有看向懷叔,隻是溫和的笑道:&ldo;好多了。多虧了懷叔醫術高明。&rdo;一旁華霜正在細細打量這個病弱的公子。他的臉色很蒼白,并且于蒼白中還透着一種不正常的紅暈。下巴纖細,眉目清秀,如果不說的話,也許有人會把他認成是小姑娘也說不定。他有一雙極美的眼睛,隻不過那眼睛中卻沒有絲毫神彩。懷叔:&ldo;公子,老奴新帶回來一個小姑娘,叫華霜,以後她和蘇晨一起伺候您。&rdo;公子的神色微動,好似能夠感應到華霜所在一般。但是他的眼睛卻仍舊沒有看向華霜。一時間,華霜有些明了了。也許這公子是看不見的,所以他那雙極美的眼睛裡才沒有絲毫神彩。華霜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ldo;奴婢華霜叩見公子。&rdo;說完,磕了一個頭。公子微微一笑:&ldo;華霜?很清麗很高貴的名字。聲音這麼細,又這麼小,年紀不大吧?&rdo;&ldo;回公子的話,華霜今年八歲了。&rdo;以前,她娘帶着她在大戶人家做短工,她見識過那些下人是怎麼對待主子的,所以如今見到這公子,她也就學着人家那樣,恭敬的回應着。懷叔道:&ldo;不如老奴再為公子診脈看看?&rdo;&ldo;也好。有勞懷叔了。&rdo;公子說完,又輕咳了兩聲。片刻之後,懷叔将公子的手腕放回被子裡,道:&ldo;公子這表寒虛證是受了外界風寒之邪,緻使自身較弱的衛氣振奮抗邪,毛竅開洩,營衛之氣不和。不過如今喝了幾幅桂枝湯,情形已有好轉。接下來隻要繼續用藥,且不再受寒,不出五日,即可大安了。&rdo;公子:&ldo;多謝懷叔了。&rdo;&ldo;不敢。蘇晨,先帶華霜下去洗漱,順便再給她找身幹淨的衣服。&rdo;懷叔笑着吩咐道。&ldo;是。&rdo;蘇晨牽着華霜的手,一跳一跳的走了出去。瘧疾瘧疾溫熱的水汽中,華霜小小的身子完全浸在裡面。這種從裡到外暖過來的感覺真好啊!洗過澡,一身清爽溫暖的華霜拿起蘇晨借給她的衣服,都是男孩子的式樣,一件灰色粗布棉襖加上一條石青色棉褲,雖然顔色晦暗了些,可是勝在很幹淨,裡面的棉花很輕,也很厚,想來都是用新棉花做成的棉衣吧?穿上一定很舒服的。華霜走出了東廂房的裡間,見蘇晨正在竈膛處燒火,便也湊了過去。&ldo;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rdo;細小的聲音中透着一股清冷纖弱,但是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動聽。蘇晨仰起頭,露出兩個潔白的小虎牙,他的笑容比之明媚的朝陽更加純粹,溫暖。&ldo;沒有。你的頭發還濕着呢,過來烤烤火,一會兒就幹了。還有啊,以後記得叫我蘇晨哥哥,我九歲,比你大一歲呢。&rdo;華霜依言湊到竈膛邊上,熊熊火光透出的暖意将她身上的濕意逐漸烘幹。一股香甜誘人的味道從竈膛底部傳出,華霜嗅了嗅鼻子,肚子咕噜一聲。哇,是地瓜!好香的味道。華霜不自覺的吞咽口水,她好久沒吃過烤地瓜了,而且今天一整天,她也還沒吃過一頓飯呢。聞到香味,蘇晨大笑:&ldo;差不多了。&rdo;說着,他用一根木棍将竈膛裡的炭火撥開,兩個大大圓圓被烤的黑乎乎的東西被木棍撥弄了出來。&ldo;喏,給你一個!算是見面禮吧。&rdo;蘇晨大方的将其中一個地瓜撥去華霜那邊。華霜心裡湧起一股感動,自從她見到懷叔,來到這個院落,她感受到的就是這八年來從未有過的溫暖。以前,雖然娘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印象中,娘是很少笑的,她的眉頭總是緊蹙的,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冷的,周圍的環境和人讓她感受不到半點溫暖。可是如今不一樣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溫暖的,他們對她都是善意的,這一點她能充分的感受到。華霜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個黑乎乎的番薯,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收到禮物呢。&ldo;謝謝蘇晨哥哥。&rdo;那細而弱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一樣,蘇晨一擡頭,便看到那雙極其璀璨的眼睛裡隐隐有水光劃過。&ldo;傻丫頭。&rdo;他低笑一聲,然後有小心的叮囑一聲:&ldo;小心燙,快吃吧。&rdo;&ldo;嗯!&rdo;華霜乖巧的點了點頭。竈膛邊上,暖暖的炭火依舊燃着微弱的火苗。兩個小人捧着黑黑的烤地瓜吃的不亦樂乎,暖意融融。蘇晨不時的說上兩句童趣十足的俏皮話,有些華霜聽不太懂,或者反應不過來,但總是安靜而專注的聆聽着,不時的報以恬靜柔和的微笑。友誼就像竈膛裡的火苗,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裡,悄悄燃起。冬日的白晝本就短暫,夜幕的黑暗在不知不覺中降臨。此時外面的風雪已經止住,華霜兩個吃完了地瓜,洗了手,正想去看看公子睡醒了沒有,外面的柴門忽然被人叩響。&ldo;有人在嗎?&rdo;一個婦人焦急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蘇晨緊了緊棉衣,跑了出去,看那婦人三十來歲,懷中抱着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孩子,問道:&ldo;你是來找懷叔的嗎?&rdo;那婦人道:&ldo;我是來找懷大夫的!求懷大夫救救我家二狗吧!&rdo;蘇晨将柴門打開,讓那婦人走了進來。此時,懷叔也聞言走了出來。他把婦人引到西廂去,讓婦人把孩子平放在炕上。華霜因為好奇,也跟着蘇晨一起去了西廂。那孩子面目赤紅,神志昏昏沉沉的,像是燒迷糊了。懷叔靜心診脈,那婦人焦急的在一旁掉着眼淚。懷叔診完脈,便問那婦人道:&ldo;孩子可是時熱時冷,總想着喝水?&rdo;那婦人道:&ldo;是是,一天中反複好幾回,冷得時候恨不得抱着火爐,熱的時候又總想着喝水,渾身燙的吓人。已經好幾天了,看過了好幾位大夫,吃了好幾副藥,總也不見好,這孩子都燒糊塗了。嗚嗚,我可憐的孩兒,還請懷大夫您救救他,我是特意沖着您的名聲來的啊!&rdo;懷叔又仔細的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和舌苔,最終歎了口氣道:&ldo;是瘧疾。&rdo;那婦人一聽,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這瘧疾可是個要人命的病症啊!而且極難去根。&ldo;大夫,大夫……那我兒還有救嗎?&rdo;婦人的眼中難掩哀痛,有些乞求的看着懷叔。懷叔道:&ldo;我開個方子吧,盡人事聽天命。也并不是每個患上瘧疾的病人都沒得治,你不要過早哀痛。&rdo;&ldo;是是,大夫說的是!&rdo;婦人含着眼淚點頭。此時,蘇晨已經備好了紙墨,華霜幫不上什麼忙,隻是乖巧的立在一旁,看着懷叔在紙上寫道:&ldo;柴胡二錢、黃芩一錢、人參一錢、半夏一錢、甘草半錢、生姜兩錢、大棗四枚。此七味藥,兩碗水煎成一碗,去藥渣後再煎,剩半碗,分一日三次服用。&rdo;懷叔寫好後,将方子交與婦人,囑咐道:&ldo;快回去抓藥吧,要是吃了三幅不見好,你再來找我。&rdo;婦人捧了方子,感恩戴德的拜謝,臨走時,婦人想要留下二十個銅闆作為診金,但是懷叔卻拒絕了。畢竟那婦人也是平常村婦,況且孩子染上這麼個病,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婦人走後,蘇晨湊到華霜小聲問她道:&ldo;你剛才看的那麼認真,莫非你認得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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