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赫連聿從禦書房出來。
天上飄起了雨絲,落在他有些清冷的臉上,那雙眼也像隐在微雨霧瀾後看不分明。
洛青窈因為來跟陛下禀報救治病患的事,剛好也走了過來,一眼便看見男子雨霧裡精緻的五官,深邃的眉眼。
忽然想,如果他沒有跟蕭宜甯一起,該多好。
為什麼這一次,他會看不見自己呢。
是不是因為他也知道了劇情?他三番四次救蕭宜甯時,她就懷疑了。但如果知道劇情,不是更應該選她嗎?
那場夢裡,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他不知道自己對他幫助有多大嗎?
蕭宜甯隻會阻礙他而已。新婚夜,還給他下藥,他不惱嗎?
想到夢裡,蕭宜甯和蕭家女眷的結局……
“殿下,那不是洛姑娘嗎?”忽然,福兒喊了一聲,打斷了洛青窈的思緒。
她走了過去。
“曦王殿下。”
赫連聿看過去,雨霧後的眼底隐隐泛出一點冷意,“劫匪的事,是你做的?”
“殿下别冤枉人。”洛青窈道。
赫連聿冷笑一下:“所以,你是見死不救。”
“難道這也有罪?”洛青窈知道瞞不過他,“大家各為其主,殿下不也想殺宸王?宸王受困,是你做的吧。”
赫連聿看着她。
洛青窈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如果要分對錯,反而是你錯了。”
“哦?”
“宸王至少還是你兄弟,蕭宜甯是我什麼人?”原書裡,蕭宜甯可是和洛千晴一起對付她呢,“記得我剛回來時,洛千晴在我表演鼓舞的時候,從台子上掉下來,就有蕭宜甯的份。如果不是我先發制人,我不知會被她們害得多慘。”
“這事不是她幹的。”赫連聿道。
“你如今自然是向着她。”洛青窈笑道,“詩會那次,她的确把我拉下水了。”
“洛姑娘做的事也不少,你大哥婚宴那日,香囊是你換的,蕭雲蓉的藥也是你下的,布料的迷藥是你給誰的,會試前夜,追殺我們的人有你一份,櫻園的鬥牛中的藥出自你手,還有——”
“夠了。”洛青窈打斷他,“有證據殿下拿出來便是。而且,方才我也說了,隻是各為其主和先發制人罷了。”本來,這些事,我是為你做的。
可是,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切都變了。
“你的主是誰?”赫連聿眼睛微眯。
洛青窈微擡了頭,道,“我自己。奉勸殿下莫被亂花迷了眼,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等你們激情褪去,就會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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