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達海這次回家所受到的待遇,和以前的衣錦榮歸,實在是天壤之别,雖然在老夫人的命令下,大家還算是都勉為其難,和以前一樣的迎接着他。但是,雁姬的幽怨,骥遠的悲憤,和珞琳的失望都不是能掩飾住的,應該說,他們也根本就沒想掩飾,就連老夫人,神色間多少也是有些不豫的,對他,也沒說出什麼歡迎和慰問關心的話,對努達海來說,家裡面現在連空氣都是冰冷的,僵硬的,充滿敵意的。晚上,當努達海和雁姬單獨相處時,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凝視着雁姬,用充滿歉意的口吻,坦白而堅定的說,“聽着,雁姬,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并抱着一線希望,我會回頭。可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皇上把新月留置宮中,用意不明,說下定要勸新月回心轉意,也說不定賜她一條白绫,所以,我明天就要進宮,為新月的未來去争取,我要定她了”雁姬震動的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眼神悲憤已極,看着自己相伴了二十年的夫君,覺得自己簡直就不認識他。努達海卻還在繼續說道,“我想,你不可能了解我和新月間的一切,更不可能諒解這一切,但是,我仍然祈求你能夠接納新月”“你什麼都不管了?”雁姬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努達海,聲音裡滿帶着怨恨的問道,“我的感覺,額涅的感覺,珞琳的感覺,骥遠的感覺,我們一大家子人的安危,你都不管了?”“我管不着了”努達海深抽了一口氣,“當我站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中,覺得天不容我,地也不容我的時候,卻聽見新月的呼喚聲,看見她騎着碌兒向我飛奔而來,你不能想像那對我是怎樣的一種震撼,在那一刻,天地化為零。我眼前隻有她那一個身影,她變得無比的巨大,充滿在我那荒寂的世界裡。”努達海擡眼看雁姬,眼中盛滿了憂傷和痛楚。“我再也無法放掉她,即使我會讓兒女心痛,讓你心碎,我也無可奈何雁姬,請你原諒”雁姬聽不下去了,她無法站在這兒,聽她的丈夫述說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情,聽他講着那些自私之極的話,在他的心目中,隻有他的新月是重要的,隻有他們的感情是重要的,而她,她的子女,也包括努達海的老母親,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個零。為了新月,他不管兒女會如何心痛,不管自己會如何心碎,不管他們這些人會被帶累到什麼地步,他都要定新月了。這還是那個讓自己愛了二十年的夫君嗎?這還是自己心目中那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嗎?這還是自己兒女那個英雄的阿瑪嗎?雁姬轉過了身子,沖出了那間房間,臉上爬滿了淚,她知道,自己以前的那個夫君,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屋子裡的那個人,心裡、腦裡、嘴裡,全是新月,他已經中了魔、入了障。努達海“戰敗”了,不是敗給十三家軍,而是敗給新月,沒有新月,他不會貪功冒進,沒有新月,他不會色令智昏,沒有新月,他不會一門心思的帶着一家人往死路上走。自己也“戰敗”了,也是敗給了新月,敗給了她的身份,敗給了她的年經,敗給了她的無恥,自己一家人都敗給了她,在這場戰争中,唯一的勝利者就是新月,隻是新月。現在要保住自己這個家,要保住自己的一雙兒女,雁姬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皇上,新月做下這樣的事兒,損害的不隻是她自己的名聲,不隻是克善的名聲,不隻是端親王府的名聲,更損害了皇家的名聲,皇上應該也是不會容她如此的,如果皇上那邊将新月處置了,讓努達海沒了指望,讓他鬧騰也沒了源頭,這樣,他就隻能老老實實的俯首認罪,求皇上寬大處理,他如何被處罰,自己都認了,隻要孩子們能受的牽連少些就好。現在,他們一大家子的性命和命運會将如何,就全看皇上的了。正文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雁姬在指望着康熙,康熙則正在延禧宮聽着小佟佳氏和宜妃的禀報,這裡離皇太後的甯壽宮遠,關于端親王府格格的這些不堪的事兒,現在還瞞着她老人家呢。小佟佳氏和宜妃卻希望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今天她們問那個格格話的時候,那可是大大的開了番眼界,真是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她居然在戰場上,在努達海的帳篷之中,就那麼與努達海苟合了。雖然說經過她這麼一出情奔天涯,已經沒幾個人會信她是冰清玉潔的了,但那帳篷裡面縱使沒點燈,卻也不是隔音的啊,他們那麼着,是将外面的那些将士們視若無物嗎?而那個格格對這事兒的解釋是:“奴才一路追過去找努達海的時候,腦子裡就隻有一個念頭,希望能與他彼此擁有、彼此奉獻,但求能這樣活過一天,奴才也死而無憾了,而等奴才見到努達海的時候,正是他要一死以謝天下的時候,奴才覺得,我們已經沒有明天了,所以就将最最完整的自己,還有整顆最最虔誠的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他。”“好一個‘死而無憾’,”宜妃想到端親王世子這些日子四處打探他姐姐的消息,卻四處碰壁的情形,不禁冷笑一聲,“那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呢?”“奴才們會回來,并不是怕死,”新月仰起頭,以一副殉道者的大義凜然之态說道,“奴才連克善都丢下了,就是為了與努達海同生共死的,是努達海想着奴才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将劍奪下了,因此奴才就請求他,請求他陪我一起活着,雖然注定要受苦,注定要受懲罰,但是至少我們會擁有彼此,即使是苟且偷生,也是偷得一天是一天偷得一月是一月,偷得一年是一年實在偷不下去的時候,我們再一齊死”看着這位格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小佟佳氏和宜妃覺得自己也不需再多說什麼了,反正她也不可能聽得進去,隻會徒然讓說的人窩火罷了,隻是即使不說,這心裡的火還是窩下了。康熙卻不會将火窩在心裡,在聽到格格與努達海已經行過苟且之事後,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碗碟震得叮當作響。“皇上息怒。”小佟佳氏和宜妃忙起身行禮。“息怒?”康熙來回急走幾步,又猛然停了下來,聲音裡滿是火氣,“朕怎麼息怒?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都成這樣了,你們告訴朕,朕怎麼息怒?”“都是臣妾管理皇宮不善,”小佟佳氏和宜妃又跪了下去,“請皇上治罪。”“罷了,你們先起來了吧,”康熙壓了壓心頭的火氣,又問她們道,“那格格,除了跟你們講她與努達海的那點子龌龊之外,可曾問過她弟弟?”“沒有。”小佟佳氏搖了搖頭。“問是沒問過,不過,在她說話間倒也提過世子一次。”宜妃補充道,并與小佟佳氏一起将格格所說的其他話轉述了出來。“她倒真是全豁出去了,”康熙冷笑一聲,“很好,既然如此,那朕若是不能讓她好生明白明白什麼叫苟且偷生,豈不枉費了她這幾次三番的折騰。”端親王這個爵位在冊封的時候,可是明說了要駐守荊州的,那邊雖然城被破過,也還有舊部在,現在克善還小,榮養在京城很正常,就怕過幾年他長大成人了,請旨要回荊州,雖然并不是不能找理由将他留下,但到底也是麻煩,不如在這幾年将這個爵位降下來,讓他沒法提這個請求來得省心。所以對端親王府這位格格的作為,康熙本來也是想利用的,可她做得這麼過份,康熙就不想讓她好過了,正好這錯兒不是克善犯的,端親王一家又有着為國殉難的名聲,自己若一下子處置的太過,也容易惹人非議,倒不如讓那格格再接連不斷的多惹出些事兒來,看這個親王之爵能讓她折騰到什麼地步。在沒見到努達海之前,康熙心裡就已經有決定了,而見過了他之後,這決定就更堅了,真是難怪他和那格格能攪到一起去,這兩人是同樣的不知禮法為何物,不知羞恥為何物,聽聽他說的那些話,對戰敗之責隻簡單的說了幾句,絕大多數都是在講他與格格的情情愛愛、苟苟且且,他還說,他要定了新月,他倒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好,既然他說他知道他們已經萬劫不複,那就讓他們好好的體味一下這種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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