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死的?”
在空曠的宮殿中,有一個人的身影隐沒在黑暗之中,他平靜的說出了一句話,就仿佛是鬼魅一般的細語,卻讓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克制不住周身的顫抖。
大内總管是伺候着紀塵寰長大的人,他從來都覺得自家陛下不像是外表看起來那樣好脾性,所以在紀塵寰身邊伺候的時候,這位總管指總是分外的小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成了在紀塵寰身邊伺候的最久的人。
紀塵寰并不霸道,也不兇惡,可是卻莫名有一種懾人的氣氛。讓大内總管這種深宮之中混迹了多年的人也覺得膽寒。
他幾乎沒有見過紀塵寰出手整治下人,隻不過,在見過一次紀塵寰處置背叛他的宮娥的之後,這位大内總管就發誓效忠陛下、永不背叛。
那個向臣子透露陛下和帝師大人相處的場景的宮女的下場,就是大内總管這種見慣了深宮陰私的人也會覺得膽寒——先給人希望,又讓人深入絕望,誅心之舉比直接折磨人更加的可怕一些。
而如今,紀塵寰的面容非常平靜。
他不哭,也不憤怒。如果并非對紀塵寰十分了解的人,幾乎會隻覺得他在詢問一個普通的朝臣之事。
隻是大連總管知道,這份平靜下潛藏的是另一種波濤洶湧。
“我說,你沒聽見嗎?我問你她是怎麼死的?”紀塵寰的眼睛泛起了一層薄紅,他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禀報南方之事的奏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已經知道那奏折之中所寫是何事,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大内總管更不敢言語。
這樣的紀塵寰,他面前站着的卻是神态仿佛跟他截然相反的陸行之。
紀塵寰當然不是與大内總管問話,此刻他的宮中伺候的人跪了一地,每個人都面色蒼白。
這些宮人也是規矩,每個人都自覺的一身缟素,生怕哪裡犯了忌諱。
分明是中秋在即,前一日宮中還熱熱鬧鬧的準備着一場盛宴,準備為帝師大人接風洗塵。而今日,整個皇宮就像是一夜之間被水洗過一般,撤去了所有花哨的顔色,隻剩遍地靜素。
不能滿城缟素,可是舉世同悲。
宮人都已經瑟瑟發抖,而被紀塵寰诘問的陸行之卻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站在那裡,并不驚懼惶恐,也似乎沒有太多的悲傷。
陸行之手中悄然握緊了兩樣東西,在望向那位人間之主的時候,他的眸中居然含有悲憫——多可笑啊,陸行之居然在悲憫。
紀塵寰坐擁四海,可是在陸行之眼中,如今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陛下,我說過,願您落子無悔。”
陸行之這樣輕聲的說了一句,言語化為傷人的刀刃,隻恨不能一刀一刀的戳進紀塵寰的心裡。
陸行之不明白,這個人怎麼能這樣的心狠。
人非木石,相伴十年的人,明知道兇險,為何紀塵寰卻不肯為唐久更改心意。如果心裡真的看重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将人置于危險之境的。
當日那總管對陸行之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可笑他一個白月城幽居在此的質子尚且稱之是“千金之子”,那紀塵寰又怎不知,他的授業恩師也同樣命格貴重,不宜輕易涉險?
是了,說到底,是紀塵寰早就習慣了唐久對他的縱容,也習慣了唐久的犧牲。
這麼多年來,陸行之雖然從來不參與朝堂之事,但是對朝中情況卻知悉的很是清楚。更何況,縱然他不了解朝堂之事,可是他也最是了解唐久。
唐久為紀塵寰做的這些事,哪一件不是兇險至極,或是煎熬心力?
現在這幅痛心疾首的樣子給誰看?早幹什麼去了?
看紀塵寰這般作态,陸行之隻是捏緊了手中的金鈴铛。
他原本不應該有多餘的感情,隻應該全心全意侍奉自己的神明。可是如今,陸行之卻如同凡人一般在心中多了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意。
白月城歸降,不僅是紀塵寰的子民,白月城中也有了片刻的安甯,因此在這件事情上,陸行之并不覺得紀塵寰做的有何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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