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已經接近,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為首的兩匹馬上兩個身影在沙塵迷霧之中若隐若現,一黑一白的兩匹駿馬,連同馬上之人,即便看不清面容,沐昭冉也能确定他們是誰!“南宮蒼敖!君湛然!”他怒吼,卻沒能聽見自己的吼聲,所有的聲音都淹沒在蹄聲之中,仿若一滴水掉入了河流大海,難尋蹤迹。“所有人,撤--後撤--”夏國的士兵隻能看見他們将軍的口型,沒有人聽得見他在說什麼,但即便聽不見,他們也知道要怎麼做。面對狂奔而來的數以千計的馬匹,除了逃命還能怎麼辦?士兵蜂擁而散,忙不叠地逃命,馬群已到眼前,震耳欲聾的蹄音讓心跳都變得不穩。眼前所見,除了馬,還是馬,不知不覺,連聽覺都已麻木,所有的一切仿若無聲,也不知過了多久,視線之中,隻有數不清的馬匹,如同綿延起伏沒有盡頭的群山,在視野之中越變越大。馬背高低起伏,仿佛是一股股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來不及躲避的士兵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馬蹄從自己頭上一躍而過,早已失去應變的能力。“沐昭冉,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随着語聲,一張大網當頭落下,如同捕馬一般,将沐昭冉困在地上。“南宮蒼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如此妙計,沐昭冉在網中揮劍,馬上有人一擡手,他身上幾個要穴陡然一麻,頓時倒在地上。“好時機。”黑衣白馬,南宮蒼敖贊了一句,沒有停下,策馬直朝院内而去,在他身側君湛然所乘的黑馬揚蹄而起,“那是自然。”南宮蒼敖回頭,兩人對視,一起大笑起來,展勵在後,手中揮着馬鞭,兩指并到唇間,隻聽一聲哨音,狂奔的馬漸漸緩下速度。在門前排列整齊林立的夏國士兵已潰不成軍,肖虎在後,見了倒地不起的人,那狼狽的模樣叫人不禁咋舌。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叫沐昭冉大敗而回,這是鷹帥想出的計策,初聞之時已經叫人驚訝,而今再看這結果,簡直是驚人!“樓主、鷹帥……”“盟主、君樓主……”“蒼敖啊!你可無恙?!”笑聲傳入院内,裡面的人匆忙上前迎接,早已聽見門外異動,他們都知道是誰來了,也知道他們是來救人,卻沒想到,用的竟是如此匪夷所思的辦法,更沒想到這個辦法竟然如此有效。隻見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停在門前,兩人下馬,南宮蒼敖又扶了君湛然一把,要是他人上前幫手,樓主是定然不肯接受的,肖虎一邊在心裡想着,将手裡拖的沐昭冉放到地上。“沐昭冉,要知道眼下我就算殺了你,你也沒什麼辦法,也可以說你的命就在我手裡。放下馬鞭,南宮蒼敖行至他面前。沐昭冉傾倒在地,擡頭往上,動了動嘴角,“你要殺我即刻動手,别說那麼多廢話!”“你這是求死?我不介意成全。”漠然的音調,仿佛沒有将任何事放在眼裡,君湛然負手而立,淡淡往下注視,“但你甘心就這麼死嗎?你的妹子沐朝霞和她的孩兒,他們的公道還未讨回,難道你就這麼算了?”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起來沐昭冉便面色一沉,嘲弄似的輕笑,“君湛然,别假裝好心,你敢說你一點都不介意?”君湛然不語,目色仍舊淡淡,其中的起伏卻難以掩飾,更難自欺,神情頓時陰沉,“不錯,我是介意又如何,别怪我沒有警告過你,你是你,孩子是孩子,沐朝霞是沐朝霞--就算我肯留下那孩子的命,卻沒答應過留下你和沐朝霞的命!”沐昭冉咬牙冷笑幾聲,沒有再接話,君湛然這可是當着南宮一家的面說出這番話,無異已是表态,誰都知道,對南宮年等人來說,隻要有了可繼承南宮一家香火的子嗣,他們完全不介意孩子的娘親是誰,更不在乎他娘親的生死。“君湛然,隻要你勸蒼敖留下這個孩子,其他的我老頭子一律不加幹涉,至于那個沐朝霞,她生也好死也罷,與我無關,沐昭冉是煌德的人,他的命也沒人會在乎。”抓住時機,南宮年發了話。一路從夏國到凜南,南宮年也想了很多,“在逃亡路上老夫早就看透了,什麼夏國,什麼皇帝,什麼社稷,那都是為帝者讓人賣命的幌子!想我南宮一家舍生忘死,為先皇打下江山,到了煌德手裡竟恩将仇報!他對我不仁,我對他不義,殺了這沐昭冉,也好叫他知道,我南宮一家無論去了何處,都記得他煌德!”南宮一家,幾乎滿門被滅,留下的這些人對煌德早已恨透,南宮年語出憤慨,神情激動,露出悲憤之色,其餘衆人也紛紛點頭。沐昭冉一時大意被擒,沒想到落到如此地步,更沒想到平康皇滅南宮一族的報應要落到自己的頭上,神色流轉之間,開始想起對策。沒想到南宮蒼敖卻并不想要他死,“且慢。”衆人都看着他,不知他想要如何,君湛然并不插言,他尊重南宮蒼敖,此事還需他自己來拿主意。“就這麼殺了他,未免太過浪費。”慢慢沉吟,南宮蒼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不如就拿他來換,讓沐朝霞帶着她的孩子來見我,我也想看看,我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麼模樣。”語聲悠悠,不疾不徐,他說完,南宮年大喜,“好!”君湛然的面色又是一沉,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想事到臨頭還是會介意,而今聽了這番話,才又知道,何止是介意。 芥蒂有個女人,擁有南宮蒼敖血脈的一部分,他與她之間有了一個切不斷的聯系,那個孩子将他們牢牢系在一起。沐朝霞畢竟是孩子的生母,她若帶着孩子與南宮蒼敖相見,到時南宮蒼敖果真能平淡視之嗎?而他難道當真要去殺一個女人,就因為她生下了南宮蒼敖的孩子?就算殺了她,他也依然改變不了她誕下過南宮蒼敖子嗣的事實。雙目微斂,君湛然突然沉默,其餘衆人聽了南宮蒼敖的這句話,都在觀望他的态度,他一沉默,即刻便有人發現異樣,“湛然……”“不必多言。”他沒讓南宮蒼敖說下去,冷着臉說道:“這是你的決定。”話是這麼說,君湛然的臉色神情卻無不顯露出他心底的不悅,又看了南宮蒼敖一眼,他直接轉身,“此地已沒有我的事了。”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遠去,留下的人交換着眼色,面色各異。“鷹帥……”這回不是肖虎,竟然是駱遷先開了口,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樓主與鷹帥之間本來沒有我插嘴的餘地,但這件事,是否請鷹帥再作考慮?”“你為他擔心?”南宮蒼敖沒有追着君湛然而去,就站在衆人之間,駱遷憂心之色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隻是覺得有些不公。”駱遷直言,“樓主不顧其他與鷹帥到了這裡,鷹帥卻半點不與樓主商量就做下如此決定,駱遷以為不妥。”素來行事正直,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南宮蒼敖聽罷,點了點頭,“若是他不高興,他自會對我說,你們就不必插手了。”他的話也有道理,如樓主那樣的人,若是心中不快,定然不會就此了事,看來鷹帥也早就有所準備,至此駱遷不再多言,肖虎本來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南宮蒼敖隻說不用旁人插手,卻沒有告訴駱遷,君湛然到凜南并非被迫,而是早在計劃之中,他與他反叛朝廷,也不是情勢所逼,而是早晚之事,甚至,可以說所有的一切,自當年四皇子被刺的那一日起,就已經注定。但當時誰知道他會遇到一個南宮蒼敖。君湛然獨自離去,一路上都牙關緊閉,他讨厭事情在手中失去掌控,但南宮蒼敖是個人,不是任何事,更不是他所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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