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會的聲音炸起:“将軍!”孔彰看向李恩會,淡淡的道:“你沒事吧?”李恩會難以置信的道:“将軍……你……”孔彰被推進了李恩會隔壁的囚籠,落鎖。管平波笑着對孔彰招手,待孔彰走到籠子邊,拿出匕首,割斷了繩索,又遞給他一副鑰匙:“自己開鐐铐吧,不是我誠心不敬你,實在是怕你揍我。我可是打不過你的。”孔彰默默的拆開鐐铐,管平波隔着栅欄收回鑰匙與鐐铐,輕聲道:“你們說說話吧,我去外頭瞧瞧其它人。回頭來看你。”伸手不打笑臉人,各為其主,打起來的時候自是下死手。被抓後,管平波對他的照顧可謂體貼入微了。孔彰長長歎了口氣,對管平波解釋道:“我的孩子在京城。”管平波看着孔彰,欲言又止。良久,笑了笑,道:“我們先吃了飯再說吧。”=======================噩耗孔彰的心不自覺的漏跳了一拍,終究沒再多話。管平波退出牢房,李恩會忙湊到栅欄邊,一疊聲的問孔彰:“你也着了她的道兒!”孔彰情緒低落,沒甚說話的心情,任憑李恩會不停詢問,都不願答言。他去死,還是孔娴與孔博去死,答案不言自明。可他若死了,又有誰能送孩子回姜戎?是他大意了,不該這麼莽撞的上山。死于敵軍之手,沒什麼稀奇,古來征戰幾人回,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也算死得其所。隻可惜了追随他的一幫兄弟,不知來生有沒有贖罪的機會。太陽漸漸西斜,牢房内的光線不如方才的明亮。李恩會看了看刻漏,過申正了。外頭提前送了飯進來,每人一碗兔肉汁澆飯,唯有孔彰沒有。李恩會把碗抵在栅欄上,道:“她故意整你,我們一起吃。”孔彰擺擺手,料定管平波有别的東西等着他。一路上無微不至,沒理由單落下了晚飯。果不其然,李恩會的飯沒扒完,管平波就帶着一串随從,施施然的走來,在地上架起了爐子、鐵絲網。熟練的點燃炭火,看守牢房的獄卒跑去把另一頭的側門拉開,過堂風呼的吹過,爐子裡的炭火炸起了朵朵火花。管平波随意的盤腿坐在地上,從食盒裡拿出一塊腌制好的牛肉,用夾子放在了鐵絲網上。刺啦一聲,牛肉的香味頓時飄滿了整個牢房。管平波熟練的翻着牛肉,笑對孔彰道:“中原不輕易殺牛,你算運氣好,恰有頭牛摔斷了腿,才弄得了這麼點子。我叫人切了幾斤新鮮的,下剩的用煙熏幹了,将來留着慢慢吃。”焦香味越發濃郁,牛肉不必烤太久。管平波笑問孔彰:“你喜歡吃嫩些的,還是老些的?”“随便。”管平波笑道:“做廚子的最恨随便二字。”孔彰沒說話。管平波往牛肉上撒了一把孜然,隻把牢中其它人勾的口水泛濫。把牛肉裝好,管平波玩笑道:“不投降的話,我可就餓着你了!”見孔彰沒回應,管平波竟是抄起筷子,真個自己吃起來。孔彰見狀,簡直哭笑不得。他印象裡的管平波年歲甚小,如今也不知幾歲了,居然拿着這等小孩子的把戲勸降。管平波吃畢,發現孔彰盯着她笑,半分沒有生氣的模樣,小小郁悶了一下,她是耍流氓的來着。隻得又烤了一塊,隔着栅欄,送到了孔彰手中。孔彰的确餓了,送進來的也不客氣,三兩下吃完。管平波度量着他的食量,接着再烤。李恩會許久不曾暢快的吃過牛肉,在旁邊看的撓牆:“喂!管将軍,縱然是他更精貴,好歹給我半塊,以報我當年送藥之恩啊!”管平波心道,隻怕你不想吃。孔彰一口氣吃了七八塊,見他速度慢了下來,管平波笑問:“吃飽了麼?”孔彰點點頭,道了聲謝。管平波又遞了個銀壺過去:“羊奶。”孔彰接過銀壺灌了幾口,道:“你很了解西域人。”管平波但笑不語,看着孔彰吃飽喝足,命人收拾東西,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些不要緊的西域風光。孔彰以為她預備慢慢磨,笑了笑,念其用心招待,也随意往地上一坐,撿了些趣事說了。管平波東拉西扯,光線越發暗了。管平波熬了兩天兩夜,面容已有倦色。孔彰話鋒一轉,說起了自己的馬:“那匹金色的叫巴特兒,不大聽得懂漢話。”頓了頓,道,“人不能随便放,馬卻不妨。若有可能,放他回西域吧。”管平波卻是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方才吃了不少東西,覺着撐麼?”孔彰莫名其妙:“你不該我剛吃完的時候問麼?這會子,便是才吃撐了,也克化些了。”管平波嗯了一聲,輕聲道:“你不會死的。”孔彰道:“你愛才之心我看見了,當我們沒緣分吧。”管平波突然站起來,收起了方才的笑顔,面無表情的道:“請你看一場戲。”話畢,吹了聲清亮的口哨,就有幾個戰兵,拽了一隻土狗進來。李恩會用手指敲着栅欄道:“吃狗肉嘛!狗肉總該輪到我了吧?”管平波再沒了方才的和氣,眼風冷冷掃過,煞氣十足!李恩會被她鎮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土狗似感受到了什麼,劇烈的掙紮,卻是怎生也逃不脫。一個銅制的錐形物體塞到了狗嘴裡,烏黑的汁液一點點灌入,而後抽出椎體,用繩子把狗嘴綁了個嚴嚴實實。孔彰心裡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那隻狗身上。管平波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他看狗!孔彰的心跳慢慢加速,不多時,狗開始抽搐。嗚咽從狗的喉嚨溢出,因嘴巴被綁住,發不出更大的聲響。四肢痛苦的支棱着,身體形成了極扭曲的弧度。孔彰心中一顫!這是什麼!?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沒有殺過狗,這種似曾相識之感,到底從何而來!?“孔将軍。”管平波的聲音有些晦澀。孔彰隐隐覺得接下來的話他不想聽。但管平波不如他願,緩慢而清晰的道,“所謂破傷風,從來沒有當天發作的。”孔彰的心接連漏跳了好幾拍!“能即刻發作的,隻有馬錢子毒。”管平波的聲音好似被罩在罩子裡,聽不真切,又頑強的鑽進孔彰的耳朵,“驚馬的方法,有十數種。迦南夫人,非死于命數,而是謀殺。”孔彰呼吸陡然急促,抓着栅欄的手,青筋直爆!腦子裡電光火石間,串起了所有細節!端悫!是端悫!他進城的時候,遇見過端悫!是她殺了迦南,因為要得到自己,殺了迦南!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多年來,她對已亡故的迦南抱着異常的敵意,對兩個孩子也格外的不能容忍。怒火在心中瘋狂燃燒,直沖腦門,過激的情緒,讓他有些暈眩。迦南瀕死的模樣猶在眼前,那時的他抱着迦南,無助的感受着她從奮力掙紮到漸漸沒了力氣,然後一切戛然而止。他到死都不會忘記,當年無能為力的自己!孔彰強壓着滔天怒意,怒目切齒的問:“你如何得知?有甚憑證?”管平波憐憫的看了孔彰一眼:“在中原,馬錢子并不稀奇。隻要知道迦南夫人的病情,略通醫理的人都知道的。”孔彰死死盯着管平波,良久,猛的扭過頭,質問方堅:“你聽過?”方堅沒說話,迦南夫人頭日驚馬次日便得了破傷風死了,京城裡的人又不是傻子,隻沒人去同孔彰說罷了。孔家站了晉王,孔彰元配死了,不是更好麼?這個西域來的年輕人,太不熟悉京中的龌龊了。方堅的沉默,等同于證實了管平波的話。孔彰方才強行壓下的憤懑加倍的反噬!他死死的抓着栅欄,咬緊了牙關,竭力的隐忍着什麼。看他的樣子,接下來的話,管平波險些說不下去。但一千人的騎兵營,沒有孔彰鎮着,她沒有吞下的把握。用力把孔彰的手指從栅欄上一根一根掰開,安靜到落針可聞的牢房内,清脆悅耳的鈴铛聲落在了孔彰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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