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終于擡了擡眼皮:“有區别嗎?”給賈政八個丫鬟,和給賈赦、賈政各四個丫鬟,區别在哪裡?還不是一樣都在犯蠢?珍珠聰慧得很,雖說容嬷嬷說的簡單,可她還是聽明白了。也正是因着完全聽明白了,珍珠愈發的面紅耳赤,半響才吭吭哧哧的道:“嬷嬷可有法子?我沒有旁的意思,實在是這事兒若真的成了,怕是咱們府上又要遭人诟病了。”“何止遭人诟病。”容嬷嬷冷笑道,“雖說二老爺先前那些事兒看着是抹平了,可那也是因着大老爺和我家主子的娘家人費盡千辛萬苦的功勞。哼,結果老太太玩這麼一手,想來用不着兩日,流言蜚語又該滿天飛了。”事實上,容嬷嬷很想說,賈母蠢成這樣,到底是怎麼活到這把歲數的?又思及原主張氏似乎也是個沒甚麼城府的天真女子,若非瑚哥兒早夭,怕是張氏在賈赦的保護下,她也依然能活得好好的罷?這般想着,容嬷嬷難得的沉默了。可珍珠卻是耐不住了:“嬷嬷,您倒是趕緊想想法子呢。老太太那邊,我勸也勸了,求也求了,讓她先緩緩,哪怕隔三差五的賞賜一個,也好過于一下子給兩位老爺都賞賜四個丫鬟來的妥當。可老太太說了,大太太這般賢惠大方,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介意呢?至于二太太,說甚麼讓她多學着點兒,往後這樣的事情多着呢。”珍珠越說越輕,還不由的紅了眼圈。不想,容嬷嬷卻冷哼一聲:“少裝腔作勢,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打量我不知曉你那些個小心眼兒?不過就是盤算着多送幾個通房給王氏那蠢蛋添麻煩,等那邊鬧騰夠了,你再掐着時間讓老太太把你賞過去,對罷?或者更委婉一些,等二房那頭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你再出面給透點兒消息,讓那頭領了你的情後,再端着架子降到二房。哼,小丫頭片子還跟我耍心眼子。”見珍珠已面色煞白,容嬷嬷再度會心一擊:“你也悠着點兒,仗着點兒小聰明就敢擺弄主子,小心命不長!”☆、可憐那賈母,原就不是極為聰慧之人,先前又自認為被王夫人狠狠擺了一道,自是免不了心生怨氣。偏在此時,還有人在她耳邊存心挑撥教唆,倘若在這種情況下,賈母仍能保持的了本心,那才叫稀罕呢。顯然,賈母并沒能做到這一點。在容嬷嬷仿佛洞察秋毫的目光注視下,珍珠一點一點的低下頭矮下身子,最終還是沒撐住,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容嬷嬷跟前,近乎喃喃自語的道:“嬷嬷幫我。”“幫你?”容嬷嬷嗤笑一聲,她倒是并不曾疑心珍珠是被人指使的。原因很簡單,一來珍珠是家生子,幾代人都在賈母當奴才,縱是有心接觸外人,那也不是區區一個丫鬟能做到的。二來像這般大動幹戈的對付整個榮國府,容嬷嬷覺得還有點兒可能性,可若是僅僅針對賈母和王夫人……呵呵,憑良心說,若非容嬷嬷知曉自家主子沒那個閑工夫,她都要懷疑做下這些事情的人就是那拉淑娴了。“幫我。嬷嬷,求求您了,幫幫我罷。”珍珠苦苦哀求,幾乎快要落下淚來。“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容嬷嬷淡淡的道。可聽得這話,珍珠卻是徹底沉默了。不多會兒,原本隻是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濺起了丁點塵土。這下,容嬷嬷卻是不耐煩了,直接起身欲離開,卻被珍珠伸手死死的拽住了衣擺。容嬷嬷冷冷的道:“說,或者滾。”珍珠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貝齒狠狠的咬住嘴唇似在思量些甚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仿佛做出了重大決定一般,咬牙道:“嬷嬷,我知曉我太異想天開了。可我能保證,我絕不曾對大房有任何惡意,也不會傷害到大房任何一人。甚至我還可以發誓,隻要有我在,甭管是老太太還是二太太,都絕不會再尋大房的麻煩。從今往後,大太太和您定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說的就好像她們有法子尋主子麻煩似的。”容嬷嬷冷笑道。“嬷嬷……”珍珠猛地心頭一顫,就在方才容嬷嬷說那句話時,有個隐隐約約的念頭冷不丁的竄上了她的心頭。仔細回想了一番,珍珠可以确定,往常容嬷嬷一直是喚那拉淑娴為太太或是大太太的,也不知曉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卻改口稱起了主子。當然,若單是稱呼的話,那問題不大。然而在某些時候,尤其是提到賈母時,這樣的稱呼卻格外的耐人尋味。譬如說,老太太有這個能耐尋主子麻煩嗎?——說句誅心的話,容嬷嬷這話裡提到的主子,究竟僅僅指的是她的主子,還是包括賈母在内所有人的主子?莫名的,珍珠就是覺得這不是自己多心,實在是因為容嬷嬷說話的語氣是那般的傲然于世,就仿佛那拉淑娴是天底下所有人的主子,甚至還有一種超然物外高高在上的駭人氣勢。“你那點兒小心思,也别在我跟前賣弄了。”不等珍珠想通透,就聽得容嬷嬷用命令的口吻低聲冷笑道,“左右閑着也是閑着,你回去讓老太太鬧騰起來。記得,越賣力越好,主子想看戲!”又來了。珍珠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再度肯定了自己方才那番想法。不過,想法是一回事兒,表現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珍珠隻連連稱是,旋即便轉身飛快的離開了。<<<兩天之後。賈赦離家已有三天時間了,好在這次他并不是往直隸去,而是去京城郊外的慕楓書院。自然,他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張家老太爺差遣的幹了白工。自從幾個月前,他為了給蠢弟弟擺平麻煩,不得不答應了張家老太爺的賣身條款,之後就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哪怕他清楚的知曉,張家老太爺絕對不會弄死他,可以往那舒心悠哉的日子卻是一去不複返了。若單單如此倒也罷了,左右也就一年工夫,咬咬牙就捱過去了。可偏生這事兒還不能對外人道來,弄得賈赦每次離開榮國府都要尋個蹩腳的借口。這一次兩次的倒是無妨,次數一多,就算蠢如賈母也不由的起了疑心。好在,賈母絕不可能疑心到張家老太爺頭上,她琢磨來琢磨去,一口咬定賈赦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老老實實擱府裡頭待着,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定是不知去哪裡鬼混了。對于賈母的想法,賈赦不說心知肚明,到底還是猜到了幾分。可他也沒旁的法子,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好在慕楓書院離得不算太遠,算上辦事的時間,來回也就三天工夫。這不,終于在這日傍晚時分,賈赦風塵仆仆的回到了榮國府裡。結果還不等賈赦進的内院,就被人攔了下來。“老爺您可回來了,您要替奴家做主呢!”玻璃已經等了有小半天了,這還是容嬷嬷偶然發了善心,特地告知她賈赦歸家的時間。要不然,她要是跟先前那般,一守就是兩天兩夜的,估計就可以直接收屍了。可饒是如此,等了這小半天,玻璃還是有些受不住了,這才一見到賈赦就撲倒在他腳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見狀,賈赦愣是在大冬日裡逼出了一頭的冷汗。“趕緊的,哪兒涼快待哪兒去,老爺我正忙着呢,沒空應酬你。”賈赦一臉的不耐煩,這也難怪了,任誰在大冷天裡趕路,也不可能有好臉色的,哪怕他一直住在馬車裡,也被凍了個半死,這會兒他隻想趕緊回榮禧堂,媳婦兒子熱炕頭。玻璃的臉都快綠了,脖頸更是徹底僵硬住了。雖說她名義上早就是賈赦的通房丫鬟了,可因着先前她病了許久,好不容易養好了又耽擱了一段時日後,才再度被調回了榮禧堂裡。偏那會兒賈赦已經被張家老太爺使喚的團團轉,幾乎就沒有閑下來的工夫。哪怕偶爾有那麼一星半點兒的休息時間,賈赦也甯願摟着媳婦兒摸她的大肚子,再不然就是捉弄琏哥兒,竟是一次都沒喚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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