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哪是能停下來的性子,喝了幾口姜絲紅棗茶,搖搖頭,“趁着今天陽光還不錯,我做點針線活兒吧。一直躺着也不舒服。”易弦也不知道女孩子這個時候是不是躺着也不舒服,就沒再反對,隻是說,“你要是累了就去睡一會兒。”秋收之後,菜地基本都空了,但是他們還有一小塊擡高式的苗圃,裡面種了些土豆黃豆,還有幾棵實驗性質的辣椒、白菜什麼的蔬菜。苗圃上搭着草簾子,隻在每天太陽升起之後才拉下來,太陽落山後就立刻再蒙上,雖然不及玻璃暖房或是溫室,但是裡面的作物目前為止都長得挺好,土豆的塊莖最大的已有拳頭大了,辣椒結了很多翡翠似的小尖椒,有些還開着花,黃豆藤豌豆藤也都看起來挺精神。易弦拿上工具,去原先的兔子圈挖了些肥料裝在桶裡提上,到了苗圃,一幅一幅草簾子掀開,用小竹鏟子小竹耙子細心耕作。要讓他說,這種擡高式的苗圃耕作時不用彎腰,比在菜地工作還舒服得多,真的應該多開幾個。不過,今年是不行了。霜降之後,土地漸漸變硬,很快就要到凍土期,到時會硬得像石頭,地裡僅剩那些胡蘿蔔再不□□就得和泥土凍在一起了。他放眼看看四周,覺得大有可為,明年一定要把真正的溫室給建起來。想到這裡,他又看向廁所小房子。到了冬天,廁所裡水缸的水就會凍住,每次上廁所都要從家中提一小桶熱水過去,上完廁所,小桶裡的水也溫了,正好用來洗手和沖廁所。但這多不方便啊。要是在廁所外面砌個爐子呢?水缸就放在上面,一直溫溫的,上廁所的時候也不會凍得哆哆嗦嗦的。還是,幹脆造個有地暖的屋子,讓室内也有廁所?易弦一邊給苗圃翻土上肥,一邊在腦中畫各種設計圖。回到家,何田坐在桌前,貂皮早就裁成一條一條的細細縫好,眼看坎肩就要做好了,她正給領口縫邊。易弦把沙盤找出來,推平沙子,用竹枝在上面畫來畫去。沒一會兒,何田就被吸引住,問他,“這是什麼房子?地下是什麼?”“你聽說過火炕,地暖麼?”“沒有。你講講。”易弦就給何田吹起火炕和地暖的好處了。“火炕說白了就是個空心的大土台子,裡面放着折尺型的煙道,你想象一個兩三米長兩米寬的爐竈,一邊跟爐竈連着,竈燒起來,熱空氣就流到火炕裡,坐在上面就熱乎乎的了,睡覺也暖和。有火炕的屋子,一進門,大家就坐在炕上,白天上面擺個小炕桌——就是鋸短了腿兒的桌子,在上面寫字,吃飯,喝茶,裁衣服,準備飯菜……要睡覺的時候,就把炕桌推到一邊,鋪上被褥,早上醒了,把被子疊起來放箱子裡。”何田聽到這兒,就想起三三家靠着窗放的那張藤床,她腿腳不便,也是坐在藤床上幹活兒的。“地暖就更好了!地暖就等于整個屋子都是火炕了,原理跟火炕一樣,屋子地闆下面做上煙道,煙道一邊和爐竈連着,煙道做成曲尺形的,上面蓋上一層石闆——咱們沒有石闆,不過咱們不是說好了做水泥嗎?有了火山灰,别說水泥闆,水泥池子、水泥山都能做!水泥闆上再鋪上木地闆,然後,到了冬天,地闆都是熱乎乎的,睡覺的時候被褥鋪地上就行了。”何田聽着已經連着“哇”了好幾聲,十分向往,“你從前住的房子有火炕麼?”“沒有。但是有地暖。火炕……我見過别人家是有的。”窮人家沒那麼多錢,隻能做火炕了。何田對火炕的興趣比地暖大。要建地暖,那可是得重新建個屋子。但是要弄個火炕,雖然也不是容易事,但總比建新屋子要簡單得多了。易弦說完,何田就在打量他們家爐竈所在的位置了。要怎麼蓋個火炕呢?陶磚,他們是有的,可是不夠多。都用來蓋苗圃了。要是蓋火炕,就得把苗圃給拆了。然後,爐竈移到向外移,那是不是就得在屋子外面擴建一塊出來?還是,要在現在的窗下蓋個火炕,把爐子移過來,門封上,原先爐子的地方改成門?還有,火炕下面能是木地闆麼?何田思索半天,有點喪氣,“怎麼也得明年才能折騰了。”易弦倒是一點也不沮喪,“别說明年,後年,大後年也行,隻要有心,慢慢來呗,咱們倆什麼事做不成啊。”何田想想,也對,當初她爺爺奶奶也不是一天就把這房子給建好了。易弦先把火炕地暖的大餅畫好,再跟何田說起廁所外面加蓋個小爐子的事,自然得到贊成。兩人一起籌劃着,易弦也沒忘了做中午飯,他先抓了一把曬幹的豌豆,和大米一起泡上,又拿了幾根臘腸切成段,還抱了一塊南瓜,切成滾刀塊,也和米摻在一起,快中午的時候蒸上米飯。米飯蒸好端上桌,賣相還是很不錯的,豌豆碧綠,臘腸殷紅,南瓜塊金燦燦的,再配上瑩潤如玉的米飯粒。何田看看桌上的飯,笑了,“你這挺省事的啊!”易弦像是一點也聽不出何田調侃他的意思,正經地得意,“那是。還營養齊全呢,蛋白質碳水化合物維生素植物纖維都有了,有菜有肉的。”不過,這麼蒸出來的米飯味道确實也不錯。臘腸裡的油脂鹹香浸入到豌豆米飯裡了,再加上南瓜的香甜,有滋有味。何田吃了飯,午睡了一會兒,醒來繼續縫制貂絨小坎肩。天氣日益變冷,很快就得穿了。易弦則是提着工具到了下坡去河邊的那條路,修路去了。這條路是鋪的石子經過一年的踩踏,再加上暴雨沖刷,有些地方的石子被沖走了,有些地方凹陷下去,有些卡在路邊、台階邊的木樁腐朽了,趁着還沒下雪,趕緊修好了。他正忙活着,何田拿着小坎肩來了,“我想讓你試試。”易弦鼻尖額頭都是汗,看到何田先笑,又對她伸着頭,撒嬌道,“給我擦擦汗。”何田一笑,把小坎肩夾在腋下,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汗。易弦揚起脖子,“這還有呢!”何田又給他擦擦脖子,再順手摸摸他喉結,學着鴨子叫,“咕嘎——”這麼突出的喉結,她當初怎麼會沒注意到呢?就覺得這家夥是個貌美的小姐姐呢?隻怪易弦皮膚太白,長得太好。兩個人玩鬧了一會兒,易弦試了小坎肩,何田站在一邊,指點道,“地面得挖松了之後再填土,然後敲平,不然新土很容易流失,過了一段時間,就還是凹的了。”“我想着,要不要在台階邊緣壓一塊木闆呢?”易弦問她。何田果然擺手,“平時還行,但是冬天我們是打水走這條路,拎着水桶上坡難免會灑些水出來,結成冰凍在木闆上,可滑了,冰還越結越厚,倒不如等下雪了,凍在上面一層栗子殼。殼上有很多小刺,就把滑了。”易弦想一想,“還可以編些粗草繩,也凍在上面,那台階不就變成一棱一棱的嗎,摩擦力更大了。”何田笑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兩人又說會兒話,小麥就在旁邊握着搖着尾巴冷眼旁觀這兩個人類啾啾啾,又忍不住叽叽怪叫。它一叫,何田就不好意思了,掙紮一下,小聲說易弦,“松手。這在外面呢。”易弦瞥了小麥一眼,才不在乎呢,嘻皮笑臉逗何田,“外面怎麼了?有人還在野外洗澡呢!還非拉着我給她搓背呢!”何田頓時臉都燒了,推易弦一把,轉身走了。易弦還在她背後嘻嘻笑。何田走到放幹草的窩棚,才發現小麥跟着她跑回來了。她蹲下摸摸小麥狗頭,“小麥啊,你可不要學他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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