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悲戚哀告:“殿下恕罪,蘇韻适才做戲時不由自主聯想起身邊事,與戲中情節相映照,竟絲絲入扣,心有所感是以悲恸難禁。”
公主越發好奇,命他詳加解說。
蘇韻道:“不知殿下可曾聽說溫晴雲與賈閣老的公子争訟一事?”
這案子甚為轟動,公主早有耳聞,還比普通人知道得更詳細,連皇帝要怎麼判罰都猜出了一二,點頭後命他往下說。
蘇韻裝出遲疑模樣抽泣:“小人今兒聽人議論,說陛下已傳旨要判溫晴雲徒刑,果真如此他的名聲前途不就毀了嗎?小人雖與他交往不深,但上次遇刺時幸蒙他及時搭救才得以存活。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并且深信如此義勇之人絕不會因私誣告他人。若有可能,小人真想替他承受這牢獄之災。”
溫霄寒是樂康大長公主一手發掘的,愛才之心更勝旁人,又很看不上賈令策跟紅頂白的醜态,内心本是偏向溫霄寒的。
見蘇韻當面為其申辯,明擺着在向她求救,願意适當施以援手,揶揄道:“搞了半天你這些眼淚都是為那溫霄寒流的,難怪本宮覺得今天這出‘為夫鳴冤’你唱得比往日都好,原來是身臨其境,人戲合一呀。”
蘇韻怕壞了柳竹秋的名節,忙辯解:“溫孝廉隻與小人說過兩次話,小人感念他的恩德,甘願舍身相報。”
公主暢笑數聲,感歎:“自古才子多風流,溫霄寒那樣的才貌确實值得佳人青睐。看在你對他用情至深的份上,本宮可以替你們去陛下跟前說說情,但結果如何還得看他的運氣。”
次日一早,樂康大長公主入宮看望太後,“順便”去乾清宮向慶德帝請安。
她是皇帝的姑媽,進宮就是回娘家,去找侄子聊個天,皇帝如無緊要公務也得放下手中事禮貌作陪。
此番公主來得也巧,正趕上唐振奇在向慶德帝奏報朝政。
慶德帝請公主上座,姑侄叙了些寒溫,公主裝作不經意地問:“老身聽說那溫霄寒與賈棟的官司已有了結果,陛下準備将他判處徒杖?”
慶德帝微微詫訝:“姑姑聽誰說的?”
公主裝傻:“老身入宮的路上遇到陳良機,他說昨天陛下派人傳了口谕給内閣。”
慶德帝情知唐振奇假傳聖旨,嚴厲質問:“唐振奇,你是怎麼跟閣臣們說的?”
唐振奇恐悚跪拜:“陛下恕罪,奴才是照您的聖谕一字不漏傳達的呀。”
他趕緊戰戰兢兢背誦了皇帝昨日的原話。
訓練一條得力的狗費時費力,不聽話打幾下就夠了,總不能為點小事宰了它。
慶德帝達成警告目的,不想深究。
樂康大長公主适時給雙方修台階,笑道:“陛下息怒,陳良機年紀大了,難免耳背,想是他當時聽岔了。”
慶德帝大度采信,不急不躁看向唐振奇。
唐振奇像對着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蠍子,背上的汗毛都哆成細針,刺得他神慌色慘,低頭垂首,比敬神還恭順。
慶德帝看他态度端正了,以平常語氣下令:“溫霄寒在京城士子當中頗有人望,對待這種人更得獎懲分明,若過于嚴苛使其受了屈枉,必會招緻讀書人的不滿。這點你要特别提醒牛敦厚注意。”
皇帝放過賈棟已屬拉偏架,假如再将溫霄寒治罪,更成了指皂為白,必然難杜悠悠衆口。
他想安定大局,更不願犧牲自身名譽,用折中的判法讓兩方息慫最為理想。
唐振奇不敢再耍花招,準确傳達了聖旨。
牛敦厚依樣畫葫蘆,差事就好辦多了,大筆一揮判決賈棟的舉人功名作廢,溫霄寒造訟生釁,依律判處杖刑一百,準其捐錢贖刑。柳丹之死仍按意外死亡處理。樊希仁犯誣告罪,獲杖一百流放三千裡,召回派往成都的差役,不再提溫氏夫婦上京,随後當庭釋放所有嫌犯。
衙役拿着府尹的判詞讓柳竹秋畫押,她知道這和稀泥的判決結果是慶德帝授意的。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隻是裝點君權的動聽說辭,在絕大多數皇帝的認知裡輕重次序是相反的,王權富貴排第一,家族基業列第二,老百姓不過塵垢粃糠。
現階段胳膊扭不過大腿,她隻好先隐忍接受。
走出府衙,文小青和柳堯章正等着接應。
三人坐上馬車,柳竹秋先向文小青緻謝。
文小青說:“這都是舍弟的主意,他本想來看望您,又怕惹人注意,反給您添麻煩。”
柳堯章跟着告知:“唐振奇假傳聖旨讓官府判你徒杖,全靠蘇班主央樂康大長公主搭救,公主去向陛下求情時才拆穿了奸宦的騙術。”
柳竹秋深感敬服,握住文小青雙手說:“想不到令弟那弱不禁風的外表下竟藏着這等智識氣概,豈不比那些自诩威猛強悍的男人英武百倍?交到他這樣的朋友真是我的運氣。你替我叮囑他近期千萬别與我聯系,若被人知曉他是溫霄寒的小舅子,奸黨必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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