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情?”任水韻心慌追問。“回台灣前就分了,對方還打電話來跟我爸媽哭訴。”姜芷蕾聳了聳肩。“不過分了也好,拜托,我哥才幾歲啊,連兵都還沒當,扯到結婚也太遠了吧!”莫名地,任水韻暗自松了口氣。幸好,那一夜的姜至聿是自由之身,她的罪惡感總算可以卸下。“還有,我哥說他會先回來當兵,當完兵之後又要回美國。”“為什麼?”“他想留在美國工作,不打算這麼快接手我爸的公司。”聞言,任水韻胸口一陣緊縮,心底蕩漾着近乎落寞的情緒。“姜至聿在家嗎?”她竟有股沖動想見他。“我哥?他前天就回美國了。”霎時,濃濃的失落感淹沒了任水韻。姜芷蕾察覺了,好奇的問道:“你找他有事嗎?你該不會托他買了什麼吧?”任水韻連忙重整情緒,若無其事的搖搖頭。“沒有。我隻是突然想到,好像很多年沒見到他了。”“很多年?”姜芷蕾微皺眉。“噢,對,每次我哥回台灣,你剛好都沒回家。”回家?任水韻怔楞地望着姜芷蕾。姜芷蕾被她瞧得心底發毛,不悅地反問:“幹嘛那樣看我?”“……你剛才說我很久沒有回家?”“對啊。怎樣?”姜芷蕾依然狀況外,隻覺得她問這問題簡直莫名其妙。任水韻卻笑了,搖了搖頭。“沒事。”不知不覺中,哪怕曾經那樣排斥,曾經那樣不情願,可潛意識裡,姜芷蕾已将她當作這個家的一分子。任水韻垂下眼,佯裝專心地切起蘋果,視線卻有些模糊起來。後知後覺的姜芷蕾,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自己也楞了好片刻。曾幾何時,無形中,原來她已把任水韻當作姜家一分子。姜芷蕾有些别扭,又有些懊惱,内心充滿矛盾與掙紮,可當她無意間擡眼掃去,察覺任水韻一手緊握水果刀,一手飛快擡起擦拭眼角時,心中的糾結頓時消失無蹤。姜芷蕾别開臉,假裝沒發覺任水韻在掉眼淚,慢悠悠地踱出廚房。幾分縫後,任水韻已恢複正常,将切好的蘋果裝盤,封上保鮮膜擱進冰箱。她背起包包,來到玄關,準備換鞋離開,身後卻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你要走啰?”姜芷蕾步下樓梯,手裡還捏着兩張電影票。任水韻笑笑點頭。“阿姨跟叔叔不在家,我改天再來看他們。”“幹嘛,這裡又不是隻有住他們兩個,你回來就一定得看他們嗎?”任水韻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姜芷蕾抱怨的用意何在。姜芷蕾甩了甩手裡那兩張電影票,說:“我有兩張電影票,不用錢的,正好找不到人跟我去看,你想去嗎?”任水韻楞了良久。“我跟你嗎?”姜芷蕾左右張望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然這裡還有别人嗎?”任水韻被她生動的表情逗笑了,當下點點頭,說:“我想去。”姜芷蕾也跟着笑,随後又裝出一臉勉為其難的模樣,補充說明:“欸,我是因為臨時找不到人才找你喔,你以後可不要有事沒事就跑來跟我要免費電影票。”“我知道。”任水韻當然看得出,她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也就順着她的意一起演戲。“你等等我,我去換衣服。”說着,姜芷蕾将電影票塞給了她,轉身咚咚咚跑上樓。任水韻低下頭,望着手裡的電影票,嘴角上揚。可當她的目光挪向鞋櫃右上方,看見那雙深藍色室内拖鞋時,胸口一陣發悶。下一次再遇見他,會是什麼時候呢?任水韻推着小行李,尾随在姜家人身後,周遭全是方才搭同一遊輪抵達馬祖東引的懇親人潮。“天啊,哥也太不幸了!居然抽中外島。”姜芷蕾沿途抱怨哇哇叫。“你哥是要被操的人,都沒你喊得兇,你能不能安靜點。”姜母橫了女兒一眼。“現在當兵不像我們那個年代,你哥抽中外島反而好。”“爸,你很奇怪欸,别人家都可以動用關系去說情,隻要有什麼奇怪的毛病不就能當替代役嗎?你就不能幫哥去說情嗎?”“你當妹妹這麼久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哥的脾氣,你爸要想動用人脈說情,還得看你哥接不接受。”從姜母的口氣聽來,似也挺不贊同兒子的做法。“沒當過兵怎能算是男人!你哥堅持當兵是對的。”姜父秉持着舊時代的傳統思維,義正詞嚴的糾正妻女。唯有任水韻一路保持沉默,靜靜的拉着行李,聽着姜家人鬥嘴。距離上一次與姜至聿碰面,已是一年多前,期間,兩人不曾有過任何聯系。這次姜家人特意在中秋假期排開雜事,聚集一起飛來馬祖懇親,甚至還帶上了非親屬的她,一切仿佛又回到從前。腦中浮現昔日情景,任水韻心中時酸時甜,五味雜陳。“水韻,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哥?”姜芷蕾拍拍她肩膀,指着正前方。任水韻望去,果然在營區一片綠壓壓的阿兵哥之中,找着一道格外高大瘦長的人影。他光隻是站在那兒,即便身上穿着醜斃了的綠色迷彩服,即便剪了個對平常人來說矬斃了的大平頭,依然不減他一身濃重的存在感。相反地,大平頭這個發型,反而突顯出他深邃的五官輪廓,綠色迷彩服越發襯托出他高大英挺的身形。對其他人來說真不公平,簡直是一場比較級的酷刑,姜至聿連當兵都能那麼帥,老天爺會不會太獨厚這家夥?任水韻心情複雜的随同姜家人迎上前,看着姜家人圍着姜至聿,又是念叨又是交代的,她卻像個外人一般,隻能杵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水韻,你不過來跟至聿說說話嗎?”姜母朝她揮揮手。姜至聿的目光挪向她,深邃黑眸一如那夜,專注而銳亮,緊緊盯住她。任水韻胸口重重跳了一下,又怕被姜家人瞧出異狀,隻能故作冷靜的露出笑容。“好、好久不見。”她尴尬地擡起手。“你怎麼會來?”姜至聿卻這麼問。任水韻怔了下。“我……我……”“是我找水韻一起來的。”姜芷蕾靠過來輕挽任水韻的手臂,替她解圍。“媽說要在馬祖住兩晚,懇親順便度假,所以我就找她一起來玩,不然你想我有哪些朋友會願意在中秋假期,大老遠跑來離島玩。”姜至聿睨了她們兩人交挽的手臂一眼,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回道:“她沒暈船嗎?”“哥,你怎麼知道水韻會暈船?”姜芷蕾好驚奇地反問。任水韻亦楞住。他……他怎會曉得她會暈船?姜至聿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們兩人,半真半假的回答:“猜的。”“水韻在船上吐得亂七八糟的,差點吓死我了。”姜芷蕾大吐起任水韻的槽,惹得她雙頰火辣辣地漲紅,尴尬不已。“我隻是因為上船前才吃早餐,所以有點反胃。”任水韻嘴硬的辯解。“你若不舒服,先回民宿休息吧。”姜至聿說。什麼嘛,她大老遠的跑來,他卻要她回民宿待着。任水韻在心底咕哝抱怨。“也好,這裡真的快熱死人了!水韻,我爸媽一定又要跟我哥啰嗦個半天,我們先去民宿吹冷氣吧。”姜芷蕾拉起任水韻便往來時路走,全然沒察覺任水韻盯着姜至聿,一臉欲言又止。姜至聿隻是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後便别開眼,繼續與父母閑話家常。任水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姜至聿的身影越來越小,越離越遠。盼了一年多,頂着熱辣豔陽,搭了好幾小時的遊輪,在船上吐得死去活來,千裡迢迢來到馬祖,結果卻隻見了短短不過十分鐘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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