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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頁(第1頁)

——市局。漣景生正在準備隔天全省刑警會議的事情,某一刻突然接到了秦禦風的電話,他臉色大變,滿布胡渣的臉上頃刻炸開喜悅的笑意,轉瞬就已經在鐘陽驚訝的目光中沖出了辦公室。漣景生一路疾馳趕到醫院。病房門口,他看到了靜待着他的秦禦風。“爸,您來了。”漣景生蒙着一頭汗,也顧不上擦就急問道:“安安呢?他受傷了?!”秦禦風眉心緊蹙,在漣景生焦急的目光中,彎腰鞠躬。“爸,對不起。”你突然道什麼歉!漣景生連忙擡手扶起他,焦急中更添幾分疑惑:“找到安安是好事啊,你突然道什麼歉!”秦禦風緊了緊拳頭,沉聲對漣景生複述了全過程。漣景生的臉色經曆了一場由白轉青,從驚訝到凝重的轉變。聽完最後一個字,他整個人如臨寒淵,連骨頭縫裡都在陣陣往外冒寒氣。“…安安開的槍啊……”“爸,當時的情況…”漣景生擡了擡手,攔住秦禦風的後話。“我都聽明白了…”他轉身,雙手撐着膝蓋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那種情況……隻能是有人從車裡發動攻擊……”秦禦風在他身邊坐下,他摸了摸兜,掏出一個黑色鑲銀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漣景生,他打火給他點上。低頭吐出一口煙霧,漣景生單手撐着額頭:“漣漪呢,她接受不了吧。”“嗯。”秦禦風也點了一根,吸了一口,夾煙的手垂在膝蓋上:“她想自己動手,我攔住了。”之後,漣景生沉默了很久。直至猩紅燒到手指,才抖了抖煙灰,撚滅煙頭。“安安…從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樣。沒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特别是他一言不發,自己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漣景生有些哽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喉嚨:“他被送來我這裡的那天,整個人冰冷的就跟…就跟死了似的。”秦禦風的眼底深沉一片:“聽漣漪說,安安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漣景生面帶痛意,眉宇間盡是悲傷:“他的父母為抓捕虎枭…也為了保護我,以及那些參案的刑警而犧牲了。”說到這裡,再無後續。因為秦禦風的追問,被剛好到來的曹俊林給打斷了。“漣局,秦先生,醫院走廊不許抽煙。”漣景生攥着煙頭站起身,抹了把臉苦笑着道:“你是來給安安做檢查的吧,走,一起進去。”——病房裡,羅織正抱着安安淚如雨下。漣漪坐在病床旁邊,看着着相擁的兩人。“爸爸……”漣景生如臨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羅織哭聲更響,卻不是完全的悲傷,而是……帶着喜悅。“也叫我了……安安也叫我了!”有那麼一刻,漣景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想沖上去抱住那個對他露出甜笑的孩子,身體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連該邁哪隻腳都不知道了。漣漪無聲站起,同時,秦禦風也上前幾步。兩人一左一右扶住了全身僵直的漣景生。漣漪歎氣笑了一聲:“老漣,邁左腳。”“…啊?哦!”漣景生用力閉了閉眼,恢複神智:“安安…會說話了?”“他本來就會。”漣漪扶着父親走向床邊:“隻不過小崽子不願意說罷了。”安安從羅織懷裡退出來,轉而沖漣景生伸出雙手要抱,貼着紗布的小臉堆滿甜笑:“爸爸,爸爸~”“哎…哎!”漣景生當即紅了眼眶,俯身将小崽子抱進懷裡狠狠親着他的臉頰:“小兔崽子…你可算是願意開口說話了!”你想過嗎漣漪扯唇笑了笑,咽下一口酸澀,沉聲道:“爸,你在這裡陪安安吧,他闌尾炎手術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好好檢查一下。”漣景生抱起安安,目含的擔憂的問道:“那你呢。”“我去局裡。”漣漪擡手捏了捏安安的臉頰,臉上的笑意愈發苦澀:“最近事多,得有人守着,而且剛剛我們抓獲了何瑩,我去審審她。”漣景生很不忍心,其實,他很想和女兒好好談談。可現在看來……漣漪似乎更需要單獨的空間。“禦風,你去送她吧。”漣景生下意識就将女兒托付給了秦禦風,這個比他更疼愛女兒的人。秦禦風牽住漣漪的手,和她一樣,也捏了捏安安的臉頰。“好,那我們先走了。”“姐姐!”漣漪剛随着秦禦風轉身,安安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乖,老實待着。”漣漪也不回頭,背對着安安淡聲道:“等我忙完了,就來看你。”安安垂下眼睑,眼中一片黯淡。“你别不喜歡我……”這一句,讓漣漪頃刻淚崩。她仰頭忍淚,被秦禦風牽着的手反握住他的,用盡全力,似乎是在從秦禦風身上汲取力量。“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安安拽着她的手一根根松開手指,他抿咬着嘴角,小拳頭握的死緊。“…姐姐再見。”——離開醫院,坐進車裡。秦禦風遲遲沒有發動車子,他關閉了所有車窗,手一勾,就将漣漪按進了懷中。“還想哭嗎。”漣漪抵着他的胸口搖頭。秦禦風牽起她的右手遞到唇邊,掌心向上。低頭,溫熱的唇舌吻添着漣漪掌心裡被指甲刺穿的傷口。漣漪掌心觸電,連忙縮手,卻被秦禦風鉗住了手腕掙脫不得。“髒……”漣漪不得已仰起臉,嫣紅的眸子泛着勾人的淚光:“…别舔。”秦禦風的唇舌從她手心移開,轉而柔落在那雙水眸上。舌尖吮去淚滴,将那鹹澀盡數含在口中。輕吻向下,秦禦風抵着她的額頭,大掌牽起漣漪冰涼的手指,将她的手心貼在自己心口處。眸光褪去冷冽,化作無法熄滅的大火,灼燒進漣漪眼中薄唇輕啟,吐出的是蠱惑人心的話:“我說過的,不會再讓你掉眼淚。”那幽冷的清香如某種毒藥,鑽入漣漪的呼吸,讓她全身酸軟,連大腦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下一刻,那魅惑的雙唇就封住了她冷涼的唇瓣。車廂裡靜的落針可聞。隻有交纏的唇瓣間發出低微急促的呼吸聲,伴随着衣料摩挲,似看不見的火焰,讓靜谧的空氣悄然上升着溫度。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漣漪散盡最後一絲氣息,頻臨窒息的那刻,秦禦風才結束了這個幾乎吞噬她靈魂的深吻。雙唇分離,秦禦風依舊沒有離開她。而是扣着她的後腦,将她眼角泛着潮紅的臉頰深埋進自己的頸窩裡。“如果今天安安沒開槍,會發生什麼,你想過嗎。”漣漪雙手環抱着他脖子,沾着水汽的唇瓣緊貼着秦禦風頸側的皮膚微喘呼吸。很慶幸綿軟的氣流撩刮着秦禦風的皮膚,空氣裡暈染的暧昧又蹿升了溫度。“其實我很慶幸,真的……”漣漪呼吸着秦禦風的氣味,一點點擠出心中的苦澀:“我慶幸他臨危不亂,慶幸他勇敢冷靜,我慶幸他拿得起那把槍……傷得了那個人……”秦禦風輕蹭着漣漪的臉頰,萬般愛憐的低聲道:“可他是你弟弟,所以慶幸就變成了不忍,是嗎。”“性格差沒關系,不愛說話也沒關系……”漣漪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便是強迫發音的哽咽:“我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像他的名字那樣……”“漣樂安。”秦禦風低喃出這個蘊意深厚的名字,輕輕一笑:“老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安安從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不會平凡。”漣漪呼吸微滞,繼而鼻息綿長的呼出一口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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