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你消失的幾年去了哪裡?”簡書依賴地牽着裴策的衣袖,揚起臉問他。
聽到簡書這個問題時,裴策沉默了片刻。
神明的歸途順着瑰麗的長河一直向下是有盡頭的。裴策記得自己的軀體慢慢消散,順着小舟抵達了這場歸途的終點。
有虛影從他身邊經過。
裴策側過頭去看他,那虛影卻像是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張張地逃上了岸。
岸上一朵又一朵赤色的花朵連綿成了海,入目一片壯麗。本該如火般熱烈的紅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濃烈的腐朽之氣夾雜着死氣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
那道虛影踩踏出了一條路,被踩碎的花瓣流出暗紅色的汁液,猙獰地淌過一片又一片花海。
有一團茫茫光霧在那虛影靠近時亮起,而後在虛影靠近時一同消失,仿佛那影子走進了光裡,往另一個世界去了。
冥冥中,裴策覺得那光霧才是他最後的歸途,指引着他跟着踏上了岸。
衣袍從一片狼藉中掠過,素白染上一片紅梅。
這是一條于他而言很長很長的路。
方才被那虛影踩踏過的小路已經走到了頭,他的面前卻遲遲沒有出現那團光霧。裴策腳步頓了頓,回首望去。陸續有虛影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都進入了光霧中消失不見,獨獨将裴策留在原地。
他的歸途望不到盡頭。無論走過多少遍,無論試過多少次,裴策始終不斷徘徊在這片血色的花海裡。
也許是幾個時辰,又或是幾天,半個月……
他無數次穿過這片死寂之地,破碎的花汁散發出一種近乎于腐朽的悶臭味。漸漸的,他被腐朽之氣長久的侵染腐蝕了意識,渾渾噩噩逗留于此。
殘存的靈魂被腐朽之氣剝開,每抽走一絲,便痛楚一分。層層疊疊的痛楚存在于每一個呼吸,紮進了每一絲靈魂。
不尋前路,也不知過往。裴策終于在死亡之花中神魂散盡,陷入了長久的黑暗之中。
……
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裴策恍惚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被拉入了另一片黑暗之中,隻是這裡的黑暗有鮮活的聲音。
窗外的風聲像是鬼哭,屋内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人微弱的呼吸聲。
房間裡很黑,椅子上好像蜷縮着一個人影,看起來格外單薄。
“小書?”裴策靠近了一些,看清簡書的那一瞬間,空洞的心髒内劃過一道尖銳的刺痛。
簡書眼下青黑一片,露在短袖外的胳膊肉眼可見細了一圈,原先飽滿漂亮的臉頰也凹陷了下去,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瘦了回去。
已經很晚了,他卻沒有睡覺,一直保持着蜷縮的姿勢許久,直到手腳發麻了,才有些遲鈍地動了動手指。
“小書。”裴策伸手,想要碰一碰他的少年。
可透明的手指在觸碰到人間的刹那布滿裂痕,又在下一刻重新化為虛無,回到混沌的黑暗之中。
他消失的那一瞬間,蜷縮在椅子上的簡書好像感知到了什麼,茫然地擡眼看了看眼前的黑暗,像是在找尋着什麼人。良久,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面無表情将自己抱成一團。
裴策痛徹心扉。
失去心髒時,心髒被剖開時,甚至親手将它毀掉時,裴策都未感受過這樣的痛意。
看着心愛之人痛苦,竟能無可奈何至此。
-
裴策陸陸續續見過幾次簡書。
他最近沒有好好吃飯,瘦得很快,精神看着倒恢複了一些。
台燈的光灑在桌上,簡書手裡拿着刻刀,全神貫注刻着一塊木頭。房間裡有很多刻廢的木頭,和木屑一起被随意丢棄在桌上和地上。
嗡嗡——
手機亮了。
[138xxxxxxxx]你又把我們的号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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