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紅跟劉愛民過日子仔細,平時生活水平雖然不差,新鮮東西到底買的少,兩個孩子跟着張清芳他們倒是沒少打牙祭,一來二去的,雙方就更和樂了。苗然跟靈芝到的時候,張清芳不在,四個孩子在院子裡做遊戲,院子外面還有幾個扒牆頭的,都是村裡新一代的小p孩,知青們來了一茬又一茬,張清芳“孩子王”的稱号卻一直沒有旁落過。苗然從兜裡翻出一把糖球,一人分了一顆,一群小不點歡呼着跑了,他們在這守着也多少有點這個意思,張清芳給孩子拿吃的不好意思不分他們點。“真是一群機靈鬼兒。”張清芳搖頭失笑,她剛才進去拿餅幹了,被那麼多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她的壓力實在很大。“等來年這幾個也該上學去了,路紅他們有點忙不過來,我聽牛大叔的意思本來想從那幾個知青裡選兩個出來,結果他們都不是很樂意,一個是不愛帶小屁孩,一個是害怕來了學校就像路紅他們似得留下了。”靈芝歎了口氣,早先心裡還鄙視這幾個目光短淺,可這幾年來來回回走的知青太多,她都麻木了。“人各有志,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吧,畢竟他們的家在那邊。”苗然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現在拒絕也好,免得将來紮根一半再回去更糟心,就是不知道路紅跟劉愛民高考的時候怎麼辦,要不要提醒他們一句。其實也不是一定就得高考才有出路,對于沒有什麼野心,隻想安然過自己的小日子的路紅跟劉愛民來說,生活的變化可能造成許多無法解決的麻煩,譬如上大學期間的花銷和孩子的問題,如果一個考上一個考不上,留下的那個的承受能力等等,這些都得提前做個打算。等靈芝坐了一會兒回去,苗然就跟張清芳提了一嘴最近想的事情。“哎~别提了,市裡現在新弄了兩所學校,我問他們,他們都不想去,我提了幾次恢複高考的事兒,路紅就當新鮮事兒聽,劉愛民倒是問了幾句,最後也沒了下文,反正現在說這些還早,我就沒多提。”提到這個張清芳就要撓頭,之前看着路紅還有點野心,想要混出個模樣來給家裡人瞧瞧,可這兩年日子越過越好,這對夫妻反而沒那麼多心思了。“就怕他們有心思也舍不得扔下這邊,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他們倆一手建起來的。”苗然這話說的不是校舍,而是學校的機制跟各種手續,還有這個房子,這個家。“算了,反正還沒影兒的事兒,到時候再說吧,有咱們在,總不會叫他們倆吃虧。”張清芳點點頭,要是她她也舍不得,從縣裡到市裡這麼短的距離,她都嫌麻煩了,何況是要抛家舍業。“那倒是。”苗然也跟着點頭,兩個人默契的打住了話題,有他們在,将來青山溝村會成為秘密一籮筐比起蔡武這個首長,下面基層的第一線才是真正見識到種種神奇和詭異的人,同時也是犧牲最多的人,兩個綠軍裝在緬甸待了六年,期間見過和參與過無數不可言說的秘密,其中就有青屍囊這個詭異又古老的東西。那次他們負責押運一批軍需物資到某處軍工地點,那條公路也是當時為了軍事行動修建的,蜿蜒盤旋在深山老林當中,跟所有的軍工地點一樣,在地圖上沒有一點标識,公路兩旁要麼是密密的小樹林,要麼就是參天的大樹,當時他們有兩個班的人,押着四輛軍卡,半途有幾個人因為拉肚子,車子隻能停靠在一片林子邊。兩個綠軍裝分别開着兩輛車,因為停靠也跟着下車到林子邊撒尿,解決了人生大事之後,兩個人為了打起精神頭,就站在道邊聊天,剛說了兩句,就見着一個剛來不久的新兵拎着褲子連滾帶爬的從林子裡跑出來。“有,有鬼!”新兵蛋子吓得臉都黃了,見到他們就趴在地上發抖。青天白日的,哪可能有鬼,恐怕是有人弄鬼才是真的,倆人畢竟是當兵年頭久一些,見過的事情也多,拎着槍就往林子裡跑,一個是想教訓一下裝神弄鬼的家夥,另一個也是探查,畢竟這條公路乃是軍事機密。結果等兩個人往新兵蛋子所指着的方向跑了十來分鐘,一個人影也沒見着,還想着是新兵蛋子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結果跟在他們身後跑過來的兩個人一臉惶恐的指着他們背後,他們一回頭差點沒被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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