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現在,他感覺心髒麻痹,手指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喉嚨發苦,眼睛酸澀,鼻子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而最可怕的是心髒,那裡面好像突然之間就空了。被一個叫謊言的怪獸,瞬間掏空。他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恐懼到他開始絕望,令人窒息的絕望。他的眼睛狠狠瞪着,幾乎噴火,他用憤怒和恨意仔細勾勒這眼前這個人,他愛到骨子裡卻反手把他推進深淵的男人。“下地獄吧。”覃淮芳手掌輕輕一推,那帶着嘲諷的語氣和充滿的戲弄的眼神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的好徒弟!”蕭黎風的身體急速下墜,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睜着,死死的盯着覃淮芳,那裡面包含的壓抑與痛苦,絕望和嗜血,是他從不曾給予覃淮芳的。一道火紅的疾馳而來,覃淮芳急速後退,隻見一個風姿綽約的紅衣女子氣勢洶洶而來,一掌飛出,以雷霆萬鈞之勢擊覃淮芳的右肩,随後像流星一樣急速沖向懸崖之下,消失不見。覃淮芳接了他一掌,五髒六腑均一震動,堪堪後退十多步,待穩住身形後,喉嚨發緊,裡面的血水直接湧出來。緊接着,他雙目一震,臉色突然難看的吓人。如潮水般的黑暗襲來,覃淮芳摔在地上,瞬間失去意識。【乖孩子】【你很快,就能回家了】3三年後。一場大雪襲來,整個卿山峰都變了顔色,筆直的青石闆路上覆上一層厚厚的雪毯,樹影斑駁,灑下星星點點的陽光,落在雪間閃耀出刺眼的光。峰外有人伫立,是昔日烽火派的大弟子甯洛山。為什麼說是昔日的烽火派?因為三年前的攏星戰役,張焱烽當衆受辱,靈力盡失,回門派後徹底崩潰,一夜之間就變得癡癡傻傻,如三歲小兒一般,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烽火派門下弟子見張焱烽變成這樣,除了混吃等死之輩,剩下的都離開門派另謀出路去了。昔日風光無限的烽火派如今名存實亡,隻剩下甯洛山和癡傻的張焱烽。而就在幾個月前,實力強大的紫雲仙澤宮突然慘遭滅門,全宮上下沒留一個活口,而宮主舒木涵至今下落不明。各大門派人心惶惶,他們心知肚明,能在一夜之間屠殺實力渾厚的紫雲仙澤宮,除了盤踞在掐雲山的魔族,在無人有這樣的實力了。所有人不禁又想起當年被滅的蒼雲山莊,一樣的血流成河,一樣的雞犬不留,曾經叱咤風雲的魔族當真又要卷土重歸嗎?烽火派如今實力孱弱,甯洛山擔心他和張焱烽總有一天會成為魔族刀下的祭奠亡魂,因此跋山涉水,不遠萬裡來到卿山峰祈求庇佑。守峰童子對着甯洛山恭敬道:“幾位長老已經在大殿等候,甯道友稍等片刻,一會兒便有弟子為你引路。”甯洛山感激一笑,施身回禮,不卑不亢。不多時,來了一位穿着青色道服的年輕弟子引路,甯洛山扶起在一邊雪地裡玩耍的張焱烽,輕聲道:“師父,我們進去了。”張焱烽一臉呆滞,雙眼無光的點點頭。甯洛山随着青衣弟子沿着青石闆路一直走,前幾日前下了一場大雪,腳下的積雪足有三寸那麼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張焱烽一邊跑一邊跳,嘴裡發出咯咯的笑。他這模樣和動作如果是放在年紀幼小的稚童身上一定精靈可愛,惹人心喜,但被張焱烽這樣面色蒼老的中年男子一一诠釋,難免令人心生怪異。尤其張焱烽笑時,嘴裡發出的聲音,像是一台已經生鏽的機器,齒輪費力滾動摩擦,發出的極其刺耳難聽的聲響。突然,張焱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物,渾濁的雙眼瞬間一亮,飛速的偏離原本的路徑,轉過身子朝着左邊的一條小路急切沖過去,一邊跑,一邊扯着粗糙的嗓子喊道:“花花花花!”甯洛山眼皮一跳,心道不好。他這次來卿山峰本就是有求于人,一言一行十分謹慎,可現在張焱烽突然發瘋,四處沖撞,萬一冒失了某位長老可就糟了!張焱烽跑的真快,一會就沒影了,甯洛山掐了個訣,足尖輕點,火急火燎飛到半空中尋找張焱烽的蹤迹,終于在不遠處看見了呆呆傻傻的張焱烽。“師父”甯洛山無奈的歎了口氣,走上前拉住張焱烽的胳膊道:“這裡不是烽火派,你不可以亂跑!”張焱烽卻雙手高舉,眼睛閃光,模樣十分興奮的指着前面,大聲喊:“花花花花”花?甯洛山一愣,冰天雪地的哪來的花?甯洛山順着張焱烽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頓時呼吸一窒。真的是花啊!在他們面前,一株株梅樹在雪地裡高挺。紅梅開的姹紫嫣紅,像是一簇一簇跳動的火焰,又像是在瓊枝玉葉當中灑下一碗溫熱鮮血,星星點點遍布,奪人眼球,令人心生顫動。能在雪凝大地之時,看見這樣一片風姿綽約的梅花園林,真是大飽眼福。甯洛山唏噓片刻,卻見剛才引路的青衣弟子匆忙趕來,他面色難看,似乎有些不虞,語氣焦急道:“你們怎麼來這裡?趕快随我出去!”甯洛山心驚,急忙拉着張焱烽離開。剛才被滿眼的梅花震驚,失了分寸,現在仔細一想,這精緻絕美的梅園一定是哪位世外高人的私有物,若是被他發現有人誤闖,一定要大發雷霆的。見這引路弟子如此驚慌,一定是個大人物。甯洛山說時遲那時快,急忙攬住張焱烽,想着趕緊趁着高人不知,趕緊出去!可張焱烽卻不願意,雙手抱着一個梅樹,死活不肯走,還扯着嗓子又喊又叫,難聽的聲音徹山峰,驚起一群飛鳥。被他抱住的梅樹左搖右晃,嘩啦啦掉下無數花瓣花苞。引路弟子卻突然臉色發白,嘴一張一合,最後急匆匆跪在地上。“拜見尊上。”甯洛山心道:這下是真完了甯洛山頭皮發麻的轉過頭,目光穿越幾株梅樹,最後落在一抹潔白無瑕的身影上。心髒仿佛停止跳動,甯洛山瞳孔收緊,突然有種呼吸急促,頭腦發熱的感覺。梅園中緩緩走出一個俊美絕倫男人,他穿着月牙色的長衫,身披玉色長裘,站在如火如荼的梅花樹下,眉如墨畫,鬓如刀裁,一頭雪白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仿佛世間最昂貴的絲綢錦緞。“誰?”他擡起眼眸,幽黑的眼眸閃爍着冰冷的光。甯洛山急忙停止胡思亂想,半跪在地恭敬道:“在下烽火派甯洛山,誤闖尊者梅園,請尊者見諒!”“烽火派”男人垂眸,随即歎了口氣。“你們走吧。”沒被訓斥,沒被趕出卿山峰,甯洛山松了口氣,但不知為何,竟然産生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多謝尊上!”甯洛山跪下叩首,擡頭卻發現那人早已經消失無蹤。“吓死我了”引路弟子倏地癱軟在地:“許是今天尊上心情好,不然少不了一頓責罰!”甯洛山急忙低聲道歉,要不是他家師父胡亂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請問道友,剛剛說話的是卿山峰哪一位尊者?”引路弟子起身,拍了拍身上殘雪,道:“那是缥缈閣的無情尊者。”甯洛山雙眼一瞪,表情顯得十分愕然:“不會把三年前我去過攏星戰,無情尊者并不是這幅模樣”修真界道士皆愛穿白衣,而當年攏星戰役唯覃淮芳最為出色,遙遙望去,雖是驚鴻一瞥,但至今難忘其身姿。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并且他清楚的記得,那時的覃淮芳,的的确确是鴉色長發!“三年前尊上親手誅殺叛徒蕭黎風,又主動去戒律堂受罰,雷電極刑後,他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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