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秦聞言,拿着藥瓶的手垂下,然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聽自家娘子說她要回門,躺在屋裡的世言興奮地仰着脖子,目光繞過自己的父親望向清歡,“娘子,我明天也要去見嶽父嶽母大人,對嗎?”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在這初夏的季節裡更多幾分不懷好意的灼燒。虞清歡習慣性地将自己薄冷的一面收斂于外朗的面具下,對躺在床上渾然不知何為人心本惡的溫世言說:“明天我一個人回去,你好好在家裡養傷。”“可,這不合規矩。”溫敬秦驚愕地看着清歡。“知道動手打世言的是誰嗎?”她撇過頭看着老頭。溫敬秦的臉立刻變了樣,一雙炯神的雙眼漫上了憤怒。“世言跟我一起去,隻會人侮辱。”虞清歡冷笑着環抱雙臂,“再說了,虞家嫁個死人過來就合規矩?”溫敬秦有些意外于她對世言的保護,也沒再說什麼。第二天一大早,虞清歡挑了件粉紅色的長裙,把已經梳了三天的發髻稍稍整理了下,她并不太會梳頭凹造型更何況還是這種複雜的發髻。不過幸好,這發型夠牢固像是被定型水定過一樣,還不至于太散亂,隻要把幾根碎發整理好就人模狗樣了。虞清歡出門直接去往虞府。虞府當家,也就是原主虞清歡的父親虞崇山是當今聖上邊上的紅人,位居左丞之位,是個能在齊越皇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牛逼人物。所以虞清歡要報複虞家還真的是個世紀難題。原主的記憶告訴她,虞崇山和她二十一世紀的種馬父親還真得有點像——勢力又虛僞,人前正人君子,人後兩面三刀。虞府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兩座石獅巋然卻又毫無生氣地被立在大門兩側,吓得整條長街不見一人,安靜如墳場。虞清歡站在石階下,眼神繞過梁上挂着的兩隻大紅燈籠,目光灼灼地看着牌匾上寫着兩個剛勁有力不失霸氣的大字:虞府。她癡癡看着這兩個字,心下突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感,收回自己戾氣十足的眼神,移落在朱紅大門的鎖環上。可能是原主本能地不想回到這個家,每向前一步,她都覺得心頭絞痛。虞清歡伸手拍着銅鎖敲響虞府的大門,隻消幾下,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一條隙縫。“大,大小姐!”來人瞳孔迅速縮小,抽搐的臉上一瞬間就沒了血色,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幾步,顯然以為是鬼上門。虞清歡不動聲色,伸手将門給推開。那人愣在原地半天,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虞清歡,等清歡跨過門檻站在他的面前後,他才踉跄幾步連滾帶爬地跑出她的視線。☆、死人改性 虞清歡嘴裡說着要下人去通報,但其實人已經不由分說走進這熟悉又陌生的朱紅大門。虞府到底是當朝左丞的府邸,光是從門口到前廳,她就走了百來步。石磚撲成的道路兩側站着形色各異的仆人,他們有的拿着掃帚竊竊私語,有得端着什麼東西站在那邊低頭默聲,有的眼睛一瞟一瞟想确定來者到底是人是鬼,可他們卻又沒有勇氣注視虞清歡。什麼樣嘴臉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能為她生而高興的。不過算了,她對二十一世紀的虞家都沒什麼感情,更何況是這個虞家?腦回這麼想着人也已經進到前廳,前廳很大,大約有七八十平放不止,家具也很全,高腳茶桌,太師椅,八仙桌等等,該有的都有,還有的她叫不上名字但大抵都是跟電視劇裡差不多的。擡頭稍稍對了一眼,房梁很高,三根楠木橫梁架在高高的屋上,顯得莊嚴又奢侈。聽說,這種木頭放在現代社會,一根就能賣二三十萬。她剛剛将仰着的脖子緩緩放下,便見到一個穿着白素的漂亮女人——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蛾眉杏眼像是在冰寒神山化水而來,窈窕的身姿弱柳扶風甚至讓虞清歡這樣一個女人都想去抱住她。這個人就是虞翎兒。“妹妹。”虞清歡微微勾起一個淡若到看不見的笑容。你看不見,但你能感受到的笑。虞翎兒就是這麼覺得的。“姐姐回門的真不是時間,還以為姐姐要過兩天才回來,父親大人與我母親去禮佛了。”虞翎兒何止人長得漂亮,說話也漂亮既是擋住了虞清歡的來意又不留痕迹地将她現在在虞家的地位表露無疑。“沒關系,我今天回來不過也是放心不下我母親而已。”虞清歡笑得不着痕迹。說真的,她是萬萬學不來這些客套話的,換做是虞清歡本意,她已經直接上去給虞翎兒一個巴掌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具身體在克制她的行動,就像虞清歡本來的靈魂還沒有死絕一樣。虞清歡這麼說着,虞翎兒也沒有怎麼接話,直接就領着虞清歡往别院走。虞翎兒的意思是,虞清歡嫁出去沒兩天她的母親大人的病就愈發嚴重,虞崇山為了讓虞清歡母親能好好休養就把她的移到别院去。虞清歡沒說什麼,表面仍然是與世無争的模樣。她跨門進到别院小房間的時候,那故意裝出來的淡定從容以及無所謂就像是一層水溶膜慢慢像是薄霧一般散去直至消失不見。講真的,她沒想到自己的情緒化,她還以為自己會像宅鬥宮鬥裡那種撕逼慣了的套路高手把自己僞裝的很好。可看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虞母時,她才知道什麼叫做骨肉血親。就算這具身體的魂已死,但身體上仍然繼承了那種血脈相連的至親之感,她着眼床上的時候呼吸都歎息不過。好在虞清歡腦子清醒,慌忙離開屋子站在了外面。她明知道虞翎兒在觀察她,但她也沒辦法控制住這慌張的神情和情緒。“二小姐,藥好……”虞清歡一出門見不到床上的人之後情緒慢慢鎮定下來,剛要開口離開,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turn從自己的右邊傳過來。她側過腦袋看向右手邊,長廊上一個梳着發髻穿着鵝黃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年齡跟她以及虞翎兒差不多大。這是虞清歡生前的貼身丫鬟。看見虞清歡時,她是驚愣且恐懼的,端着托盤的兩隻手不停地在顫抖,活見鬼一樣,眼珠就像是被表框一般,一動不動瞪得老大又讓人感覺到一絲詭異。确實活見鬼。“碧兒。”本來站在虞清歡身側的虞翎兒突然轉身正面對上這個丫鬟走上前去從碧兒的手上接過托盤,“我來喂藥,你先忙去。”虞清歡沒有看見虞翎兒眼裡閃過的一抹狡黠與警告,但她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碧兒慌忙逃跑,像是耗子見到老貓,兩隻角像是開了馬達一樣。虞清歡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整個人清明多了。虞翎兒端着托盤上的藥饒過她的身側就要進屋去,虞清歡一聲冷喝直接叫住她:“當着我的面下毒,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節奏來得太快,虞清歡眼睛朗朗就看見虞翎兒蹲頓住腳步,臉色變得慘白瞬間沒了之前自信的模樣,手指緊緊拽住托盤的邊緣眼神一下就犀利的要命。原來這麼簡單就能被詐出來嗎?她隻是稍稍用腳趾頭想了下這虞翎兒的心思而已。畢竟她就是那個下毒殺人的兇手,見到虞清歡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要這麼心思缜密,裝模作樣?一個這麼缜密的人,在今天虞清歡自投羅網的時候不會什麼事情都不幹的。虞清歡生前就會給她母親試藥,這個習慣改不了。“殺我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你這個好妹妹啊,真是怕我趕不上投胎的趟啊?”虞清歡見眼前這個好看卻與蛇蠍惡毒相差無幾的女人一聲不吭又譏诮地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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