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輕沒和他共過事的不了解:“哭的還挺厲害的,别是真被打了,要不要告訴管家?”有人翻了個身,厭煩擺手:“找管家?府上人手下人百十多個,咱們這兒是最偏僻的雜役房,你見得着大管家的面兒麼,多這個事作甚,不夠纏的,睡覺。”可哪裡睡得着,哭嚎還在繼續,不久又有新的聲音加入,幾個人一起嚎,大有不把事情鬧大誓不罷休的勁頭。開始有人躺不住,口中低罵着,紛紛爬起來出去看。“張順,你又鬧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門前幾個人捂腿的捂腿,按手的按手,喊的聲嘶力竭,有明眼的看出來了,這是借着傷碰瓷呢。“你們過來瞧瞧,我這手都折了!還有他們的腿,入府以來就沒受過這氣,趕明兒我就去,爬我也得爬到大管家跟前兒去給他看看!府上招進來的這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木器擊門的巨響,房門大開,那隻木盆竟直接被踢飛了出來,遠遠落到院子中間,摔了個粉碎。喊聲戛然而止,蕭廿冷着臉從房中出來:“吵夠了沒有。”他眼中起了怒色,目光掃過,鋒銳如刀,那些人被生生攝住,頓時不敢吱聲了。張順也冒了一頭汗,卻很快反應過來他不過就是個小雜役,還用的着怕他,複而怨毒地盯住了他:“你打人還有理了?!老子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定會找人讨個公…”“打的就是你。”蕭廿沉沉打斷,“要告便去告,想找人報複盡管找,随便。”張順有點蒙,直着眼瞧他。蕭廿略微壓下身子,冷嗤道:“當然,你做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他伸手,握住窗上橫着的一根木梁,并未見如何使力,隻聞輕輕一聲響,松手時,臂粗的實木中間已經現出一條完全斷開的裂紋。張順倒吸一口涼氣,話裡有些哆嗦了:“你…你不敢,你當管事和官爺們都是吃素的?那樣…那樣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我的下場用的着你管?”蕭廿丢下一句,跨進房内,哐當一聲摔上了門。一群人愣在各自的宿房前,面面相觑,說不出話來。…秋狝剛過,國子監例行進習一旬,月末方開了休沐,京中進學的子弟皆各相回了府上,午後川桐院的小厮牽着馬進來,邊扯着嗓子通傳:“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了!”沈兆麟正坐在房中,聽到聲音,放下手中書卷迎了出去。秋日陽光潑灑在院子裡和兩個邊走邊說笑的年輕男子身上,一身華服綢光流轉,極是耀目,沈兆麟拾步下階,本想喚一聲表哥,看清走在前面的男子的樣貌時,卻蓦地一僵,臉上随之出現了一種近乎怪異的神情,停在了原地。甄闵成來時便聽說姨母的一雙兒女已經到了府上,又聽聞表妹元歌是個美貌無雙的佳人,急吼吼地要趕回來看看,打眼瞧見一個十三四歲身着素服的少年站在階下,認了出來,笑着迎上前道:“這便是兆麟表弟吧?可算見着了,快過來!”沈兆麟已經回過神來,神色恢複如常,走了過去,喚道:“大表哥,二表哥。”甄闵成笑的開朗,拍了拍他的肩膀:“住着習慣麼?哪裡覺着不适應盡管找我。”他轉頭,看向甄闵皓,邊道,“下個月咱們就一起進學去,你年紀小,就跟二弟一塊,若哪裡跟不上便問他,他課業好着呢。”兄弟二人樣貌神似,皆是一表人才,隻是甄闵皓是二房的兒子,今年剛十七,比甄闵成小兩歲,面皮白淨圓潤,性子也更靜默些,微笑着回了沈兆麟一句表弟,寒暄幾句便适時停住了,甄闵成環顧一圈兒,又問兆麟道:“對了,元歌表妹呢?我才回來,還沒見到她。”甄闵皓見他神色熱烈,出聲提醒:“長兄,咱們回來還未見過長輩,還是先去西院給祖母請過安再說吧。”“嗨,咱們回來,左右是要一塊用晚膳的,屆時與弟弟妹妹同去不就好了?表弟,你說是不是?”甄闵皓還想說什麼,被他推着往外走,一壁招呼兆麟:“不知表妹如今住在何處?我回來的路上買了些首飾給妹妹們,正好讓她先挑。”幾人才到門口,卻見姜氏房中的一個仆人過來傳話,說武堂裡的新師傅和陪練到了,讓沈兆麟去後院校場瞧瞧。此話一出,甄氏兩兄弟先不約而同打了個怵,甄闵成扯着嘴角道:“這次又請來了哪個兇煞…一個師傅還不夠麼。”甄闵皓禁不住微笑道:“長兄當心,伯母聽了這話定要教訓你。”甄闵成眼角一跳,打了下來傳話的小厮的帽沿:“可把嘴閉嚴實了,不然…”“是是,”小厮連忙哈腰,“小的什麼也沒聽到。”他滿意颔首,轉頭沖沈兆麟呵呵一笑:“那表弟現在過去?我們就不去了,先去看看表妹吧。”他說着,喚過闵皓欲遁了,卻聽見通往院門的來路上傳來一聲喚:“兆麟?”是個姑娘的聲音,但聞聲色十分婉轉悅耳,又帶着江南女子的輕柔溫軟,如風拂楊柳,當下聽得甄闵成心頭一酥,往外邁了半步探頭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女孩兒沿路走過來,微微一怔。沈元歌沒先讓丫鬟們知道自己和蕭廿一早認識的事,安排好事宜便帶着他過來尋沈兆麟,因院門臨路,兩個少爺又站的靠裡,遠遠地隻看到兆麟半個肩膀露在外面,便喊了一句,并不知他對面還有人,突然看見後頭探出張臉,不由得停住,然很快恢複神态,上前福身道:“表哥們回來了。”沈元歌本就生的纖美,現下粉黛未施,面容冰明玉潤,午後暖光籠罩下來,如在素衣外描了一層淡華,微風拂起衣角和一點發絲,更襯的她仙姿佚貌,不似凡品,甄闵成瞧着,竟不覺恍惚起來,沒有應聲,還是甄闵皓暗推了他一把才遽然回神,慌忙回禮:“表妹。”沈元歌未曾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他見面,前世是在她病愈之後一次的家宴上由姜氏引見的,見他這般失禮的反應,卻也談不上什麼意不意外,計不計較,她早晚要離開這裡,不過是不相幹的人罷了。她點點頭,不再看他,又和甄闵皓互相見過,聽沈兆麟道:“姐姐怎麼來了?舅母說武師和陪練到了,讓我去校場瞧瞧。”沈元歌道:“我也是知道了這事才來的,”她眸光輕輕一轉,在身後蕭廿身上稍作停留,微笑了下,“倒是趕巧,王伯找到了你先前在廬州時習武的陪練,讓他入京來尋你。”沈兆麟愣住,目光轉向站在元歌身後斜開半步距離的蕭廿,一時愕然。哪有這回事,不過是沈元歌在甄家兩兄弟跟前信口胡謅,見他這般反應,又道:“好了,我們一塊兒去校場罷。”甄闵成望着沈元歌離去的背影,站在原處沒動,甄闵皓擡手在他眼前一晃:“堂兄?”甄闵成方才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尤怔怔笑了:“這世上還真有,還真有這等風姿的人物?”待那兩個少爺離的遠了,沈兆麟才追上來問沈元歌:“姐姐,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有這麼年輕的陪練啊。”沈元歌正在回想前世的事,眉尖逐漸颦蹙,聽見他發問,指着身邊的青衫少年道:“你對他沒印象了?”當日沈兆麟曾見過他的面,但也不過是遠遠望了一眼而已,何況他還滿臉滿身的血,是以并未看清,聽沈元歌這般說,便擡目端詳了一下,道:“似是有些面熟。”“是蕭廿,”沈元歌道,“離開廬州前咱們碰到打死豹子的那個。”沈兆麟眼睛蓦地睜圓了,眸底迸出一抹罕見的大男孩興奮又崇拜的亮色:“蕭廿?真的是你!你怎會來的?”沈元歌隻求了他一件事——代替姜氏給兆麟找的陪練。“我隻有這一個弟弟,又性子純朗沒有城府,你身手這樣好,若能帶帶兆麟,讓他不至于為外人所傷,元歌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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