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會驚惶失色,甚至是心生恐懼,不想,任憑他等了又等,那張嬌弱的小臉不見一絲驚恐,更遑論是害怕閃躲。
下一刻,卻聞她語出驚人:“我見過他。”
湛子宸大震,僵住,如遭雷殛。
無視他的震楞,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嗓:“王爺重回妙心堂的那天,我見過白辰,他用着王爺這副身軀,對我說了好些話。”
肩上的大手猛然抽離,湛子宸面如槁木,沉沉地退了一大步。
“他……又回來了?”
“王爺,您說白辰是個鬼,可這個鬼,在十年前曾與我結為夫妻,曾與我同寝共枕,與我相互扶持,您說,他真的是鬼嗎?”
“住口!”湛子宸發了狂似的吼道。
見他情緒激動,神情明顯端着一抹摻雜了憎惡的恐懼,俞念潔越發覺着個中必藏有蹊跷。
于是,她壯大了膽量,又問:“王爺,十年歲月能改變很多事情,甚至是一個人的容貌與身軀,都可能有所變化,您可曉得這十年來,您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他像被觸着痛處的野獸,暴躁狂狺:“是白辰他陰魂不散,他對我下了咒術,他要讓我永生不得安甯,我才會成了眼下這副鬼樣子!”
“王爺說白辰對您下了咒術,可他已是鬼魂,又要如何對您下咒?”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吼畢,湛子宸轉身逃離花廳,宛若拖着傷軀亟欲躲匿的獸,那背影是如此倉皇,如此絕望。
俞念潔沒追上前,隻是站在原地,眼眶浮現濃霧,目送他的背影逃離。
敲門聲一響起,坐在大炕上,手支于炕案上撐額打盹兒的俞念潔随即站起身。
記得方才喝完最後一壺茶時,約莫是二更天,眼下應當是三更天了……他從未晚過三更天回寝房,看來他是真受了刺激。
俞念潔強打起精神,緊瞅着那扇門,盼着熟悉的低沉聲嗓響起。
“夫人,您歇下了嗎?”不一時,門外傳來穆池刻意壓低的嗓音。
抑下心底那份失落,俞念潔連忙回道:“還沒歇下,穆公子請進。”
“嘎叽!”門被推開一個小縫,穆池依然立于門外,不敢跨過門檻。
自從她随湛子宸一同返京,一路上穆池對她恪守禮節,保持一定距離,不敢再如從前那樣任意對待,同她談話更是尊敬萬分,不似先前那樣鄙夷怠慢。
“夫人,王爺在前院書房……他喝醉了,不讓下人攙扶。”
“有勞公子領路。”俞念潔颔首。
穆池退開身,讓她自個兒推門而出,然後才為她掌燈帶路。
位在河苑的這座别院,是歸在羲王府名下,據聞,過去老羲王經常來此與政要會晤議事,以避開帝王身邊的耳目。
如今老羲王已逝,這些産業自然歸到湛子宸名下。
“夫人,小心腳步。”書房門前,穆池退居一旁,壓低手中的燈籠,為她照亮門檻。
“有勞。”俞念潔道了謝,提足跨過,款款入内。
俞念潔一進門,外頭候着的穆池随即将門帶上,不容外人有機會偷親。
書房的燈大亮,俞念潔緩步上前,繞過了用來擺設的黃花梨木多寶格,來到紅木架幾寫字台前。
湛子宸醉倒在寫字台上,案上倒落着酒壺與酒杯,濺灑而出的酒液,将壓在他手下的紙張染濕。
他緊閉雙目,眉頭深鎖,握緊了一隻拳頭,似想抓住什麼,偏偏什麼也抓不住,隻不過是傷了自己。
俞念潔緩步上前,小心翼翼執起那隻拳頭,将之翻正,然後扳開一根根握緊的長指,寬大掌心布滿鮮紅的月牙印,血迹斑斑,甚是怵目。
她忍住鼻酸,抽出繡帕,輕輕拭去掌心上的鮮血。
她擦得如此專心,沒察覺寫字台之後的男人早已轉醒,一雙阒黑眼瞳正凝視着她,将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擦拭完畢,正欲放下那隻傷痕累累的拳頭,不想,卻反被一把攫住了手。
她一怔,擡眼,迎上他沉痛的目光,心底泛起濃濃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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