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長袖下的手不知覺間已經緊攥成拳,指尖刻入肉中的微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來,為了避免自己再說出一些驚吓到他的瑩瑩話語,他的喉頭滾動着,按耐下自己不管不顧想要摟着少女入懷的沖動,隻能裝作風輕雲淡地強行岔開話題。
“還記得那件雨蓬嗎?”
衛瑩不是愚鈍之人,她蹙着眉,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那雨蓬,是殿下托人給我的?”
能用玉盤作為裝盛一件雨蓬的大手筆,在宮中也隻有不多的幾人能夠做出了,而那紅血玉,聯想到在靜柯寺中時旁人告訴過她的——三皇子是那人舊識的說法,明明是疑惑的問句,說到最後,衛瑩心中便已經生出了些許肯定來。
迎着少女清透的視線,付峻心口湧動着的熱血激烈地搏動着,讓他恍惚以為下一刻自己的心髒便會不受控制地跳出來。
男人點點頭,定定地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反應一般。
然而想到那紅血玉,衛瑩就感覺自己如同被冰雪浸潤着一般,在這微涼的春風中從心底便生出了些許涼意。
“那紅血玉,也是他讓殿下給我的?”
少女隐在袖下的手已經扣入了血肉之中,此時她安靜地擡起眼,那眸中悲冷似的平靜如同能夠刺痛他心肺的冰冷利箭,付峻一時竟被她看得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殿下可知——
自己在做什麼?”
少女的面容在刹那間冰冷如霜雪,仿佛就在這刹那間,他和她不過咫尺的距離,已經隔了難以翻越的層層千山阻隔。
而看着她那冰冷甚至隐隐帶着些許厭惡的眼神,付峻在刹那間竟生出不管不顧說出一切實情的沖動。
然而他的喉頭不安地滾動着,卻仍是吞下了口中的解釋,他還不打算在自己的謀劃沒有成功之時,便向他的瑩瑩說出實情。
畢竟鬼神之說太過荒誕,在他還沒有經曆之前,隻怕他也是不會信的。
而埋藏在付峻心中,最大的,也最不願意讓他吐露出實情的擔憂便是——
哪怕他說了,他的少女也信了,可有朝一日,若是他這個僥幸能夠重返世間的惡鬼終于要被幽冥帶回,他又怎麼忍心,讓他的瑩瑩再經受一次和他的生離死别?
他對于世間的一切人物,都是可以殘忍的,然而他怎麼忍心再如此殘忍地讓他的少女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折磨?
或許最好的辦法,便是在他事成之後,他遠遠地離開她,給她一世的榮華庇護,讓她能夠挑選,嫁予自己的心悅之人,而在他還能夠留存在這人世的一日,他便庇護她安康順利地嫁人生子,不讓她承受外界的任何風雨侵襲。
然而,怎麼可能呢?
一個幽冥之下便應該身死的厲鬼,怎麼可能在失去并重新擁有自己視如性命的珍寶後,再嘗試放開甚至看着她被旁人奪去呢?
男人的眸陡然變得極黑極沉,光是想到那個将他的瑩瑩拱手讓人的可能,方才飲下的酒就如同無數鋒銳的利刃一般燒灼撕裂他的身體,讓他幾乎回到被困在墓穴中不見天日的感覺來。
而面前的少女,遞給了他從幽冥爬回人間的繩索。
所以,他怎麼可能放手?
他愛她,已經是恨不得能将她融入骨血之中,再不分離的了。
既然這樣,他身死之時,自己能不能夠壓抑得住将她一并帶走的可怖占有欲,望呢?
付峻的面容隐于逆光之下,他一轉不轉地盯着他面前的少女,腦中所有屬于人類的理智憐惜情緒,仿佛在刹那間便被一直壓抑着的屬于厲鬼的恐怖強大的占有情感牢牢翻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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