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襲黑衣,唇色如染花汁,紅得驚心動魄,木簪绾起的黑發流落,沾上草地。他拿着竹蜻蜓的手,往前舉,手腕很細、皮膚很白。
黑色、白色,對比鮮明,而他笑起來時,在淨水流淵般的眼中,這一片的風煙,都仿佛成風月。
藍色錦衣的小孩看呆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他不敢去應,手掌緊張得出汗,不顧周圍所有人的呼喊、不顧那人詫異的目光,轉身就跑開了。
在跑的過程中。
他心髒都要跳出來。
他想,他是認識他的。
他爹是如今的工部侍郎。他常在這一片玩耍,也知道他爹以及很多叔叔經常被一人氣得跳腳。
每天行走時,總要把那人拿出來說一頓——諸如不知天高地厚、黃毛小子等。
但是,說歸說,卻從來沒有流露出一份厭惡或者嫌棄。
時間久了,他越發好奇,那個人是誰。
這種好奇在那一刻,他爹目光深深凝視他,歎息說:“你要是有那小子一半聰明,該多好啊。”時,達到了頂點。
他不服。
這種不服藏在心裡漫長的歲月。
這一天終于見到了。
那個在工部早就光芒大綻、萬人矚目的少年,他甚至不需要在才華上壓制他,僅僅隻是一個笑。那種經年累月的好勝心、不服心……就消散了。
*
而不讨人喜歡的聰明男孩,今天也在為如何順利穿上女裝而煩惱着。
月底快到了,十七這一天,他約好了和不知再見一面,地點就定在大昭寺。大清早出發,立在竹筏上,寒風凜冽,穿進袖子裡,徐禾凍得打了個哆嗦。大昭寺遠看還是覆着一層銀色,初春雪未化,行于山間同樣,他要時刻注意腳下,才能不踩到積雪。
到約定好的禅房内,不知正拿着個本子,拿着筆在寫什麼。
徐禾坐他旁邊,稍微一看,抽了抽唇角,媽的,這和尚在記賬呢。
算清了這個月的錢後,不知心滿意足合上賬本,轉頭就看到徐禾,吓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徐禾懶得跟他廢話:“早來了,說吧,你想到方法了沒。”
不知回憶到徐禾的要求,就是欲言又止,為了顧及徐禾的自尊心,他換了個問法:“你那要求,當真是有點……與衆不同,我有兩個注意,都說給你聽聽吧。”
徐禾說:“……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我不是教過你高僧不能話多的。”
不知:……
他的好心真是喂了狗。
不知端正了身體,聖潔出塵的氣質一秒即來,他道:“你覺得今生前世這個說法怎麼樣。”
徐禾:“……不怎麼——”
不知打斷:“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他想了想,加了句:“我跟别人說話都是一句千金來算的,你還亂插嘴。”
徐禾:“哦。”……這什麼世道,就這話痨死和尚還一句千金。那些人是耳朵被開過光麼。
不知繼續:“我就說你上輩子就是個女的,投錯了身份才變男兒,而且孟婆湯也沒喝幹淨,到了十五歲,上一世的記憶就開始蘇醒,必須穿女裝一年,超度上一世的怨念,才可平安渡過。如何?”
“……”如何你妹哦。徐禾很氣,感覺被這和尚擺了一道,随手抄起旁邊的一本書,冷靜說:“你在亂扯,信不信我打爆你狗頭。”
不知想了想,往後縮了縮,卻也不怕,關注點比較怪:“為什麼是狗頭啊。就不能是智慧的聖僧頭麼。”
“……”高僧。牛批。惹不起。
徐禾沒脾氣了,把書放下,說:“我要聽下一個。”
畢竟這是個金主,不知轉了轉眼珠子,慢慢說:“其實和上一個也差不多,也是避災之說,省了那些麻煩的,你隻要出點事就好了。跳個樓,出個血,中個毒的。”
“打住,我選擇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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