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提前做好準備。”計無歸沒有回答,他也猜不出顧衡不跟赢姬提半句是幾個意思。
說起準備,赢姬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懂後宮的。”
計無歸懶得計較她的揶揄,轉身出門找烨兒去了。
計無歸走後,紫英過來,方才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宮裡要進人。
“紫英。”赢姬叫喚了聲。
“哎。”紫英應了聲。
“想來皇上是在給本宮下馬威。”赢姬幽幽道,“也罷,早晚的事,你去請華嫔過來。”
自從徐妃死後,華嫔便深居簡出,鮮少出現于人前,赢姬突然派人去請她,她詫異了一下,不過想起娘家的叮囑,她還是收拾妥當過來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她恭順揖禮,比徐妃還活着的時候多了份沉穩和憂郁。
赢姬仔細看她,瘦了,眼眸也少了許多神采。
“徐妃走後,你清瘦許多。”赢姬示意她落座。
“娘娘恕罪,臣妾與姐姐感情最好,實在難以接受。”她細聲回答,說着便伴了微微抽泣。
赢姬的心情算不得好,很沉重壓抑,最看不得别人哭,并不是心疼,而是看到人哭會煩躁,她擺擺手:“不提她了,今日怎不見二皇子?”
“回娘娘的話,二皇子上學去了。”
提到二皇子華嫔神色有了輕微的變化,帶着藏不住的警惕。
赢姬見她一副護崽的模樣心中冷笑,養别人的兒子,她才沒那心情。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臉上突然蕩開意味不明的笑容,“飛兒聰慧,将來怕是前途不可限量,本宮時常想着要不要給他一個更高的身份。”
“娘娘厚愛!如今娘娘已有三皇子,怕是照顧不過來,臣妾素日也無事,能照顧好二皇子,再則,臣妾是二皇子親姨母,姐姐也放心。”華嫔慌張跪下,她隻怕赢姬搶走二皇子。
赢姬神色不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聽你這意思是,本宮會照顧不好二皇子?徐妃不同意本宮親自養育二皇子?!”
她的語氣緩慢,卻有不可忽視的怒氣,讓華嫔更慌張了。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娘娘誤會臣妾了,臣妾隻是……隻是…………”她找不出下話來,因為不管怎麼說都會錯,皇後是所有皇子的嫡母,要親自養育任何一位皇子都可以,誰也挑不出錯來。
“行了。”赢姬輕輕揚手制止她,懶懶的斜靠在軟枕上,“起來吧,别人不知還以為本宮為難你。”
“娘娘恕罪,臣妾失禮了。”華嫔不敢不起身,她現在隻是一個嫔,還有一個二皇子軟肋,隻能伏低做小,否則她不知會發生什麼,皇後分明便不是個善茬,聽說在庸關她還殺過人。
華嫔重新落座,赢姬起身來到她身邊,她不敢坐,又站起來,還未等她誠惶誠恐的說些什麼,赢姬便拉住她的手,“徐妃的事,本宮這心裡也極不舒服,如今二皇子還小,最是離不得娘的時候,哎。”
說着她眼角擠出一滴眼淚,眼淚清澈滾圓,很給面子的落了下來,愣是将她襯托得悲痛萬分,華嫔一時之間猶如在夢裡,不知哪一個皇後才是真的。
“不過讓本宮欣慰的是還有你,你與徐妃本便是親姐妹,有你照顧二皇子本宮放心。”說罷還拍拍華嫔手背,一副好姐姐模樣。
“徐妃冤死,留下二皇子孤苦無依,本宮心裡難受萬分,思來想去,覺着你這位份也該升一升了,你放心,皇上若不同意,本宮便替你去把位份跪來,本宮身為二皇子嫡母,絕不會讓他受本分委屈!”
華嫔愣愣的看着赢姬,她神色堅定,眼眸中透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下一刻便是要下疆場。
送走仿若置身夢裡的華嫔,赢姬歇下所有僞裝慵懶的斜躺在皇後的鳳椅上,紫英給她拿來兩個軟枕靠着,倒也不會不舒服。
“娘娘,升了華嫔的位份,她便是妃了。”紫英輕聲道。
“妃又如何?還不是說死就死?”赢姬渾然不在意,“最不值錢的就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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