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小白鼠。
真特麼操蛋。
然而還有更操蛋的。
從手術台上下來的兩個小時後,我被人從手術室外成排的休息椅上拎起來,掐着手肘拖進了教學樓。
日近黃昏,橘紅色的暖陽漫過走廊一旁冰冷的玻璃窗,我的麻藥勁還沒過,整個腦子都黏成了一團漿糊。那種感覺實在并不怎麼美妙,就像思維被拉長了無數倍,被暴力撕扯成了一條黏糊糊的橡皮糖。
我能感覺到自己在走路,能看意識到自己還活着,我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子在地闆上搖搖晃晃,就像什麼肮髒腐爛的行屍走肉。
夕陽就像被打翻的番茄沙司,一寸寸浸泡着幹淨而冰冷的地面。沒有人說話,我的耳朵裡卻始終嗡鳴不止,有個細小的聲音顫抖着發出脆弱的低音,就像在說。
“擡頭。”
我擡起頭,看見了走廊盡頭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純白的正裝制服,正靠着窗沿低頭查看着手中的資料。殘陽為他整齊的領子鍍上了一層紅邊,染着他睫羽前面的那一點纖毫,顫動中就像抖落了細碎的光沙。
我看見他偏過頭,澄澈的眸子中勾畫出我的身影,他的睫羽輕顫了一下,而後茜色的柔陽便落在了他昙花一現的微笑裡。
我心想,完了,幸虧我媽走得早,不然看見這小子準保移情别戀。
他長算不上漂亮,但幸在唇紅齒白模樣乖巧,看上去就像長輩喜歡的那種乖寶寶,模樣特能喚起人的保護欲。我被人拽着拖進校長室,關門前還窺見了他說“再見”的唇形,那時候我還琢磨着再見面時定要套個聯絡方式,後來才知道,這家夥就是我的“指導員”。
呵。
我實在難以形容自己聽見這個消息時的心情。
這所學校裡的“指導員”和“老師”沒有半毛錢關系,這個職位普遍由學生擔當,而我的“指導員”,就是我将要轉進的那個班級的班長。
他負責孤立我,打着“日常生活互幫互助”的旗号幹着破壞學生内部團結的勾當,禁止我和别人說話,也禁止别人和我說話,每天像個背後靈一樣陰魂不散。
最可笑的是,關于“指導員”的規定居然還被寫在了教學樓大廳的校規裡,白紙黑字數十條,明目張膽地觸犯新紀元後定下自由法規。
簡直荒謬。
然而我無法拒絕,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從我進入這所學校開始,我就喪失了“自由”的權利。
我所面臨的孤立并非是傳統意義上的被【關起來】或者【拒絕交談】,它更加徹底一些,幹脆利落地切斷了我與指導員之外的其他人,産生接觸的可能性。
我的同學們恪盡職守地完成着校規上的指标,他們“看不見”我的身影,也“聽不見”我的聲音。我就像個漂浮在走廊裡的幽靈,而我的指導員是這所學校裡唯一的通靈師。
所有待在我身邊的人都會移開視線,所有向我走過來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繞道。我讨厭這種排外,甚至每當有人正面走過來的時候,我會想打斷他們的鼻梁。
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愈發焦躁的情緒,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愈發膨脹的反抗欲。我開始幻想着自己拎着刀捅傷了身邊的同學,幻想着自己能将身後的人絆倒,看着他在衆人的尖叫聲中摔下樓梯。
我開始幻想着,指導員的視線能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這種狀态很不好。
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他産生了嚴重的依賴,這種依賴就像是火災後的野草,伴随着孤立天數的增加不斷瘋長。
然而我控制不住。
我開始不斷地找話題和他聊天,不斷地強制他專注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漸漸發現自己幾乎是靠着他的眼神過活,一旦他移開視線,我就會像個發狂的獅子一樣焦躁不安。
我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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