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成為一個英雄。】
再被從鐘塔上解救下來的24小時後,淩晨六點,我在醫院的走廊裡寫下了這段話。
鉛灰色的日光籠着模糊的樹影,雜亂的灌木在冷風中竊竊私語,陰冷的寒氣從膝蓋鑽入我的四肢百骸,卻沒能給我的大腦帶來一絲半毫的清明。我的腦袋依舊昏沉着,眼前像是被蒙上了白布,手裡的血和冷汗混在一起淌下指尖,它們濺在地闆上,也濺在我的日記本裡。
晚風裹挾着鐘聲貫穿每一條走廊。
我坐在校醫院的急診室外的等候椅上,聽着牆上的石英鐘滴滴答答地向前走,準點報時的六聲鐘響像一把利刃,它穿過我的蝴蝶骨,将我牢牢地定在原地。
我在此刻無比清楚地意識到我隻是個普通人,我什麼都做不到,保護不了任何人,甚至保護不了我自己。
我是個怯懦的人。
甚至沒有自殺的勇氣。
我總是依靠着别人來拯救自己。
五個小時前的深夜,這場暴行在持續了十二天後,已經從最初的報複轉化為洩憤般的折磨。我無法安睡,甚至不敢在夜幕降臨後合上眼睛。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讓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準時降臨的睡意就像陷入了無法逃離的笛音*,哪怕我将自己和床闆捆在一起,也會在三點鐘準時出現在校醫院後的草地上。
他們總能将我帶出房間,帶到某些奇怪的地方,就像掌握了惡魔的咒語。
我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于是我選擇了放棄。
我在床上布置了機關,一旦我的腦袋離開枕頭,等候已久的剪刀就會紮進我的動脈裡,送我得到永遠的安眠。我的指導員不在,我無暇顧及他又去了哪裡,日複一日的折磨已經拉緊了我搖搖欲墜的神經,我不想再經曆那些無聊的“驚喜”,我甯肯死在這裡。
我不想活了。
活着是一件太辛苦的事情。
淩晨一點的鐘聲響起,漆黑的夜幕裡,我聽到了門鎖開合的聲音。
我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過速的心跳切割着我的呼吸,帶來嘈雜的耳鳴。床單被拉扯着發出唏唏嗦嗦的雜音,有人從我腳下爬上來,拆掉了機關,拿走了剪刀,甚至掰開了我攥緊的手心。
我試圖發出抗議,身體卻像被捆在絞刑架上動彈不得,我聽到他的呼吸聲揉進我轟鳴的心跳裡,那些聲音顫抖着,就像哭泣般斷斷續續。
他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架起來放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我聽到他輕聲地歎了口氣,而後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聽到他說:“睡吧,我會保護你。”
那是這場噩夢的開端。
我在淩晨五點的鐘聲中掙紮着醒來,捂着過速的心跳像條缺水的魚般大口地喘息。漆黑的夜裡隻剩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聒噪的心跳聲被放大了無數倍,一下下撞擊着我的太陽穴。
我艱難地翻過身,掙紮着摁亮了搖搖欲墜的台燈。狹小的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對面的床鋪上淩亂的丢着繩子和剪刀,揉成一團的被子已經全掉在了地上,那是屬于我的床,而我現在卻睡在了指導員的床上。
我試圖扶着床沿站起來,卻在邁開步子的瞬間跪在了地上。我的腿在抖,手也在抖,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眼眶裡漫出來,一滴滴濺在冰冷的地闆上。
老舊的台燈不堪負重地掉了下來,它在一聲悶響後結束了短暫的人生,迎來了鋪天蓋地的黑暗。
我想起睡前聽到的聲音。
“睡吧,我會保護你。”
那是指導員的聲音。
視野裡泛着密密麻麻的雪花點,敞開的大門就像一個漆黑的洞穴。我不敢去思考也難以說服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這段時間裡,指導員是不是也遭受了我經曆過的那些暴行。
我想起那些刺骨的疼痛,想起那些嘈雜的笑聲。我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就像有一雙冰冷的手,推着我隻能沖進無邊的黑暗裡。
指導員每天醒來的時候,面對的也是這樣的景象嗎?
他會不會擔心我,是不是也會感到恐慌?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過往的一切如走馬燈般撞擊着我的腦海,我想起指導員愧疚的表情,想起他眼眶下的青紫,想起他這十二天裡從未換過睡衣,他總是穿得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偏過頭笑着對我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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