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桐還沒有看清,就被身前的安祈拽了一個踉跄,他沒有回頭,握住印桐的手卻緊得像拶具一樣。
少年人壓低的聲音如山間的清泉,回蕩在狹長的樓梯間,就像遊戲開始的那聲鳴槍。
他說:“跑。”
第66章.請問您等的是我嗎?
印桐被安祈扯着沖進樓梯間的時候腦子都是懵的,他幾乎是一步三個台階地向下飛奔,全憑肢體記憶在水泥台上跳躍。從三樓到一樓的距離并不長,在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之前,安祈已經拽着他踩上了布滿陽光的地面。
凜冬的冷風穿過稀薄的落日吹得枯樹殘枝“嘩啦”作響,印桐喘着粗氣順着安祈的視線向後看,透過三樓的玻璃窗,童書遙正笑着沖他們揮手。
他唇齒開合,就像在說:“再見。”
印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什麼。
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惱怒,煩躁感比以往更勝,少年安祈拉着他的手就像一塊烙鐵,燙得他擡手就想甩開。
結果甩了一下沒甩動,還附贈了安小朋友一對迷茫的大眼睛。
“桐桐?”
他的表情十足無辜,仔細看上去還有幾分無措和委屈,手卻緊得像把鉗子,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印桐就着呼呼的冷風實在說不出“熱”這個字,索性一扭頭,幹脆不去看這個人。
教學樓外的風景不錯,用作教書育人的建築被布局成了田字型,中間除了供人休息的臨時座椅外,還有中央城裡根本看不見的白石花壇。盡管時值深冬根本瞧不見什麼花苞綠葉,端是這一片的枯枝敗葉,也夠印桐瞧出春天過後是何等的美豔。
他在心裡“啧”了兩聲,琢磨着那些日記裡寫得确實沒毛病。新紀元後植被匮乏,普通人家窮其一生恐怕都隻能見些小花小草,這學校倒好,田字格四個框,光印桐這麼擡頭一瞅,就能瞧見三個一模一樣的花壇。
這三米見寬的小地方可值不少錢,放到中央城裡,買他住的那一棟樓都綽綽有餘。印桐湊上去撿了根枯萎的花莖,捏在手裡摩擦了一番,正想再翻些泥土看看,伸出的手就被人一把拽了回來。
“髒。”
安祈皺着眉,抿緊的唇看上去略帶幾分不滿,又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印桐擡頭瞅着他這幅表情終于氣笑了,他揚了揚自己被箍得緊緊的兩隻手,說:“安小朋友,您這是夾娃娃呢?”
安祈垂眸抿了下唇,睫羽輕顫,像是極端不情願似的,放了印桐的一隻手回歸自由。
他說:“别去摸,”又停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慢慢悠悠地掏出一張手帕。
印桐看着那手絹邊上繡的木風鈴,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笑起來。
他說:“行行行,我不碰就是了。”又覺得單是一句話可能沒法保證,舉着手小小地投了降。
他頗為戲谑地看着安祈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手舉了沒一會就忍不住笑起來。安祈被他笑得耳廓都開始發紅,抿着唇自認為嚴肅地看了他半晌,才裝作半信半疑的模樣把手帕往口袋裡塞。
結果塞到一半又頓住了,這回倒是沒猶豫,直接掏出來揣進了印桐口袋裡。
“你這是幹什麼?”印桐捏着手帕一角就像往外拉,“我又用不上。”
安祈就着他的手,幹脆連他那隻微涼的手一起塞進了口袋裡:“這是護身符,很靈的。”
……這護身符可真特别。
印桐腹議了半晌,終究沒說出口打消小孩積極性。安祈看着他沒再掏出來,默認他收下了,才揚着唇角露出今天第一個粹了糖的笑臉。
他現在這副模樣有點嫩,笑起來就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傍晚的夕陽籠着他柔軟的發絲,徹底暈開眸子裡那點僅存的寒意,印桐沒忍住伸手撸了一把他那頭燦爛的黃毛,歎了口氣,無奈道:“祖宗啊,您看咱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不?”
安祈被他問得一愣:“回宿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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