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秀瑤幾個道:“三月三,茅芽尖,你們幾個丫頭,去玩玩吧,拔茅芽吃。”
茅芽其實就是白茅草抽出來的嫩穗,被嫩綠的葉子包着,略微鼓起裡,這時候摘下來可以拔開外皮吃裡面的白白的穗。那穗其實就是白茅的花,過些日子長出來,就白飄飄地一片了。
一大早柳紅木就跑過來找柳飛玩,氣喘籲籲的,額頭冒出了晶瑩的汗珠。他看到秀瑤幾個出來的時候,臉頰立刻紅了一下,趕緊笑,“我們去拔茅芽吧。”
李氏就讓秀瑤姐妹三個也跟着去玩一會兒,等晌天再回來吃飯。秀容興緻勃勃,東瞧西看,一個勁地讓柳紅木去給她拔那些大的茅芽。秀芹卻很拘謹,出了門玩不開,眼睛也不敢亂看,使勁揪着自己手裡的帕子,似乎生怕那帕子飛了一樣。尤其是有青年拿眼睛偷偷地看她,秀芹的臉就更紅了。她十六歲的年紀,身材窈窕,皮膚細嫩,正含苞待放,鮮蔥一樣的水靈。雖然穿着樸素的衣裙,可在野外酥嫩的草色間猶如一朵迎春花一樣美麗動人,自然能引得同樣年輕萌動的青年欣賞。
還沒晌天秀芹就受不了了,拉着秀瑤不顧秀容的反對和哀求回了姥娘家。
李氏知道了笑道:“真是個害羞的丫頭,好不容易不用做活兒也不知道散散心,歇歇精神。”
孩子們出去玩,大人還要幹活,老柳頭又找了人蓋圈棚,把家裡原本攢了好蓋房子的木頭也拿來當了木梁。為了防腐爛,還去三爺爺家買了桐油刷了,這樣更結實,防蛀蟲防雨防黴。
而如今多了一項生意,磨坊裡照舊忙忙碌碌,連柳飛都忙得穿花蝶一樣的不得空閑。
晚上秦揚回來,秀瑤發現他有點沉默,一隻手縮在袖子裡,半邊身子都微微發抖。
秀瑤一邊幫他接過書箱,問他:“我們摘了很多茅芽,你要不要吃呀。”小孩子們拔了茅芽都是整整齊齊地一把把地用茅草捆起來,另外還有茅芽根,洗得白白的,吃起來甘甜。秀瑤摸出一把來遞給他,秦揚卻沒拿,秀瑤就往他手裡塞,“小樣兒的,你還害羞了?”
一碰到秦揚的手,他嘶地吸了口氣,手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秀瑤眉頭一皺,搶過他的手來一看,手心竟然高高的腫起來幾道,紅紅的,還有點發紫,看得她都覺得疼。秦揚小手木木地攤着,不敢用力握,看秀瑤心疼的神情,他卻又笑起來,“姐姐,我不疼的。”
秀瑤忍着眼淚佯裝生氣:“是不是淘氣了?”
秦揚搖頭,“我沒有淘氣,是早上去晚了,先生說我遲到不守時,君子不守時就是不信諾,不值得人家信任,所以他打我讓我記住。”
秀瑤笑得淚花隐現,“那你記住了?”
秦揚點點頭,鄭重其事地道:“我記住了。”
秀瑤給他挽了挽袖子,“不能藏着,晾晾好得快。”
秀芹和秀容出來看見,都驚訝地叫起來,秀芹心疼得直給他吹:“這是怎麼弄的?”
秀容笑起來,“肯定是被先生打手闆。”
秦揚有點不好意思,“大姐,不疼了。”
秀芹有些不樂意,她抱怨:“你們先生也真是,打孩子打得這麼狠,要是錯了說了兩句就好,幹嘛真打呀。”
秀瑤忙解釋:“大姐,這也是先生對咱小羊兒好。”
秀芹卻不解,“都打這樣了還對咱好呢?”
秀瑤問秦揚:“你先生是總打人嗎?”
秦揚搖頭,“好幾個人背書總錯,也不完成功課,先生也不打。”
秀瑤就勸秀芹,“大姐,你看吧,這是先生對咱們小羊兒重視呢。沒有要求的孩子,他就不那麼嚴厲,反正人家讀書就是混個日子,他也就不難為他們。可咱們小羊兒可不是去玩的呢。”
秀芹也懂了,雖然有點轉不過彎來,但是也能接受,她忍不住笑道:“這麼說嬷嬷打我們也是對我們好了。”
秀容嗤道:“大姐,這能一樣嗎?人家先生是望着小羊兒學好,出人頭地。嬷嬷那是疼我們吃喝,自己不自在就打孩子玩兒呢。”
秀瑤也笑起來,“不過有一樣算是因禍得福的。因為總打,起碼我們都不是很笨,家裡的活計也都能學上手,總比那些橫針不拈豎線不動的人要好。”有些女孩子小時候在家裡慣得很,這個不學那個不做,爹娘也生怕她累着。可長大嫁人以後,公婆不會那麼心疼媳婦,你不會做,就要被呵斥,連帶着娘家人也要被輕視,指責為不會教女。除非家裡的經濟地位和權勢到了一定程度,否則還是學點本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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