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都在盯着雲鸾,等着她服用藥物後的反應。
殿内靜默無比,衆人大氣都不敢喘。
大概半刻鐘後,正在沉睡的雲鸾,突然皺眉,嘤咛一聲,緊緊地捂住了肚子。
蕭廷宴吓了一跳,連忙按住雲鸾的手掌,慌亂無比的看向路神醫:“路神醫,她這是怎麼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路神醫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慌什麼?你确定,她這樣痛苦,還是失去孩子時痛苦?”
蕭廷宴的眸光暗沉下來,滿臉都是愧疚。
他的心頭,鈍鈍地疼着。
路神醫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要是我腿腳快,剛好趕到,你與雲鸾的孩子就沒了。你看看雲鸾清醒後,她會不會怪你?”
“我猜,她定然是不同意,舍小保大這個提議吧?你是違背了她的意願,做出的選擇。”
蕭廷宴的鼻頭酸澀的厲害,愧疚的感覺,猶如浪潮幾乎快要把他整個人給淹沒了。
“我也不想舍掉這個孩子……可當時的情況,容不得我猶豫。我是真的很害怕雲鸾會出什麼意外……路神醫,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我真的無法失去雲鸾。”
他的眼角不由得濕潤了。
說話的聲音,都滿是哽咽。
路神醫也不忍再繼續為難他,其實蕭廷宴的内心,比誰都要絕望都要痛苦。
一個是他摯愛的妻子,另一個是他珍愛的孩子。
讓他在兩者之間取舍,這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路神醫歎息一聲,不由得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别難過,有我在呢。”
這一句話,徹底擊潰了蕭廷宴最後一絲堅強。
他忍不住低頭,嗚咽哭出聲來。
梁羽皇見此,連忙遣了宮人退下。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沉穩内斂的蕭廷宴,這樣無助痛苦絕望的樣子。
他的眼睛,也跟着泛紅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特别能理解蕭廷宴心中的痛苦與害怕。
雲鸾在昏迷中,捂着肚腹沒有痛苦呻吟多久……她便吐出了幾口黑血。
路神醫拿了一個白色的帕子,擦拭掉她唇邊溢出的黑血。
他仔細地觀察着帕子上的黑血……周毅是醫者,這樣的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他大着膽子,忍不住誘惑,湊到了路神醫的身邊,也望着帕子上的黑血。
路神醫擡頭瞥了眼周毅,他沒好氣地嗤笑一聲:“你看什麼?”
周毅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路神醫看什麼,我就在看什麼。”
“蠢蛋……你眼睛那麼傻,耳朵那麼聾,也能看得見東西?”路神醫毫不客氣地譏諷罵道。
周毅哭笑不得,被路神醫罵得那麼慘,他也不生氣。
“路神醫你如果罵我,會覺得開心,那你就使勁地罵,我無所謂,我反而覺得很榮幸。”
路神醫看他這樣沒皮沒臉的模樣,他都懶得搭理他。
他朝着虞清招手:“過來,看看這帕子上有什麼東西。”
虞清應了,走了過來,接住了路神醫遞過來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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