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材一邊蹩腳地躲閃車輛行人,一邊繼續罵罵咧咧,越罵氣越大:“還有那姓安的,死揪着過去的事不放,我為了找他混進劇組有多不容易!他居然自導自演讓人轟走我,還敢拿雨傘抽我!他不就是攀上你這高枝了嗎,金杉說他早不知道給你艹過多少回了!說不定你剛把他抱回去就……”
“你說夠了沒有??”
蘇揚被繩子捆住的雙手勒痕與青筋交錯,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十年前就應該掐死的混蛋,可是他被綁在這裡,隻能聽他在肆意诋毀污蔑,卻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原來他以為一直保護的好好的弟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在獨自面對陰暗過往,甚至已經拿起了長劍,在為他們的明天而戰鬥。
腦袋上的疼一路下行沖擊到心室裡,像是一萬米的海底爆發出強烈地震,激起洶湧的海嘯,卻被困于一方之地,找不得宣洩口,越捂越是心疼。
孔偉看蘇揚垂着腦袋,嗤笑了一聲,好心解釋道:“金杉從我們這把照片騙了過去,現在反悔不肯給錢。你也知道,我們沒什麼文化,也沒一技之長。你們就不同了,随随便便一個廣告就是幾百萬……想讓我們不打擾你,可以,你給錢,你給錢我們肯定閉嘴。給得越多我們走得越遠!……喂!你死了?老子跟你說話呢!!”
蘇揚有點想笑,結果剛剛一笑就扯得神經疼,他勉為其難擡起半邊眼皮憐憫地看了一眼孔偉,從他的山寨鈎子T恤到高仿球鞋,再癟着嘴瞅了眼滿車廂尾氣的面包車,歎息似的深呼吸一口氣,又欠扁又嫌棄地說:“不好意思,鄙人代言其實沒有幾百萬的。”
“好像基本都是一千萬起吧。”
紛亂的影視城裡,一輛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的五菱面包車像村口醉酒的壯漢一路橫沖直撞,忙着跑路的工作人員被吓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高成材一邊藤原附體一邊回頭搶過蘇揚的手機,強行掰着他的手解鎖,直接點開通話記錄,“媽的姓安的是哪個?……樓董、顧導這都是誰?安望君呢!”
蘇揚被孔偉掐着脖子按在後座上動彈不得,早上還沒來得及上發膠的劉海垂到了眼睛裡,有點癢,于是他甩了一下頭,十分的嘴硬:“不好意思,我和他啊……心有靈犀,不用這些虛的……”
在某些方面上高先生的确是天賦異禀,比如他就對蘇揚的騷話完全免疫:“找到了找到了!這個【寶貝兒】……你他媽惡不惡心?”
蘇揚原本混不吝的表情瞬間變了:“你找錯了,這個是我逢場作戲的,不是他!”
高成材按下了通話鍵,沒等到安望君出聲,直接劈頭蓋臉叫嚷道:“我告訴你小兔崽子!蘇揚在我手上,你帶着錢來劇組A棚天台!我要一千萬!不五千萬!不然我弄死他!!”
電話裡傳來女人驚恐的聲音,蘇揚趁孔偉走神的間隙一頭沖向前座咬住高成材手臂!高成材手一滑,還在行駛中的面包車打了個炫酷的擺,車裡所有人猝不及防往右摔去。就在這時蘇揚上半身壓倒孔偉,借力飛起長腿瞬間将左車窗瞪得粉碎!他咬了咬牙再來一腳,車門也踹得微微松動——然後他就被孔偉死死地箍住脖子,充血的腦袋沒法運轉,眼前全是密密麻麻令人密恐暴起的黑色小點。
回過神的高成材怒極,又給了他一拳。蘇揚剛剛憋住一口氣才攢足的力氣又被窒息的暈眩沖垮,眼前的黃毛都散成了三個重影飄到了髒兮兮的車頂。他的眼神沒了焦距,喉嚨裡卻溢出模糊不清的蚊吟:“我沒事……别怕……乖……别怕……”
……
安望君借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們剛剛開到影視城的後門口。高成材還是聽取的孔偉的建議,天台上雖然很适合綁架喊話,看起來特别像拍電影,但是難逃跑也是真的難逃跑。影視城後門的倉庫堆積了衆多撘景用的闆材器具,把人藏進去死成白骨都沒人找到;拐個彎就直通省道,十分利于他倆卷款亡命天涯。
已經神智不清的蘇揚像隻小龍蝦一樣被綁在廊柱上,再次皺成梅幹菜的精貴襯衫呲啦劃出一長道毛邊。高成材不知道從哪裡順來一把道具用的刀,正在蘇揚那張據說是斥重金捏成的俊臉上比劃,一邊比一邊猜測:“我猜他這眼睛大概至少要五十萬。”——以至于後來接到安望君電話時,他手一抖,差點把這五十萬給挑成廢紙。
他還想再嚷嚷,被孔偉一巴掌扇閉嘴:“你他媽能不能小點聲!你在綁架又不是走紅毯!你脖子上的那個到底是不是豬腦子??”
顯然孔偉的聲音也沒含蓄到哪裡去,一聲咳嗽,面色如紙的受害人濃密的眼睫顫了顫,慢悠悠轉醒。他無力地垂着頭,嗓子啞的像剛剛抽過十條假冒僞劣的山寨香煙:“你們……留個支付寶帳号……還是銀行帳号啥的,我讓我的經紀人直接轉賬……趁現在警察沒來,你們早點跑還來得及……”蘇揚也許是快撐不住了,一句話斷斷續續講了好久,态度誠懇到兩人都覺得心裡發毛,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隻有蘇揚自己知道,樂行之會憑借他手機上的定位迅速找到他,他完全不擔心自己。他隻希望,行之能快一點、再快一點,可以趕在望君到來之前處理好一切。他才不能讓他的小信徒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不然以後他還怎麼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賴他。
陰影止步在十年前就好,他想讓他的餘生永遠安穩。
而此刻影視城門口,一輛風馳電掣的出租車打了個漂亮之極的漂移,精準停在A棚樓下。司機還沒熄火,安望君就一頭沖下車往樓裡鑽,“唉小夥子你等等……媽喲你的鞋子呢你怎麼光腳啊!”
棚裡還有殘留的幾個工作人員,神形散漫地摸魚。看見穿着病号服的男主角殺回來,吓得一秒立定站起等待發落。豈料男主角隻是慘白着一張臉問有沒有見到蘇揚。他們哪裡見到這位大人物,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與此同時,安望君手裡的手機突然來了一條短信,他看後直接轉身飛奔出門,留下一群鹹魚對臉懵痹。
“出什麼事了,他怎麼這樣就跑來了?”其中一個人問道。
其餘幾人都搖搖頭。“簡直就跟丢了魂似的,你們瞧見了沒,鞋子都忘記穿了!”
“……那個,我好像知道。”有個一直低頭刷手機的小夥子舉手,“你們看這個新聞了嗎?蘇揚的弟弟,就是他一直當成寶貝疙瘩護着的那個從不露面的弟弟,今天流出了一張照片。你們看,跪着地上親呢!那時候他弟弟才多大啊,我談戀愛都沒這麼親過……”
那張銀杏林裡的照片無論何時看到,視覺沖擊力都十分強勁。衆人倒吸一口冷氣,“你的意思是,他,”有個人指了指跑出去的安望君,“是在吃蘇揚和他弟弟的醋,打算興師問罪了?”
“不對,那也沒必要從醫院跑回我們這裡……”
“不是!”那個刷八卦的急了,連忙點開評論給他們看,“吃什麼醋啊,那弟弟才多大啊!我看到有人說,蘇揚這行為是……”
他頓了頓,有點難以啟齒:“……是戀童。”
猝不及防間上升到犯罪高度,還是這種犯罪,原本還慢悠悠吃瓜的衆人如被雷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哪敢開這個玩笑!”那小夥子急了,“原本照片剛剛一出來的時候,大家的看法也都是感動啊激動啊啥的,結果沒幾分鐘一個網絡大V就說蘇揚這個姿勢不妥,再一放大看他弟弟明明那個時候還在哭,小拳頭都攥得緊緊的呢,指不定就說被吓得或者被強迫的……再然後,就控不住了……現在他們都說,怪不得蘇揚一直死藏着他弟弟從來不曬,原來一直都是在私下做這種肮髒事呢……”
“好了好了,快别說了,卧槽惡心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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