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草街雖然寸草不生,位處戈壁邊緣,但好在并不缺水,因此雀秋簡單的洗漱過後,便躺到了多德為他準備的床鋪上。
大概是白天在安潔烈身上消耗了太多的靈力,他看上去很疲憊,才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毛毛睡在雀秋旁邊,他沒有多少瞌睡,在雀秋睡着後,輕輕地直起身子,小手替他撫平了額頭上細碎的頭發,而後小心翼翼的留下一個吻,滿眼依賴的看了許久,頭頂的觸角都高興地晃來晃去。
過了一會兒,才蹑手蹑腳的下了床,在挂着的外套裡找到了多德送的那枚石頭果,試圖将它打開。
于是雀秋睡得朦朦胧胧之際,總是能夠聽到什麼硬物敲擊的聲音。但每一次自己表現出快醒來的樣子時,那種清脆的敲擊聲卻又戛然而止了,似乎是在害怕把自己吵醒一樣。
如此反複了五六次,終于在“咯嘣”一聲脆響後,雀秋睜開了眼睛。
他睡得有些迷糊,搖搖晃晃的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查看,本以為是進了賊,卻沒成想,看到的竟是捂着嘴巴、淚眼婆娑的毛毛。
雀秋剛睡醒的腦子還有些迷蒙,沒怎麼搞清楚狀況。他回過頭看了床鋪一眼,又看了看毛毛一眼,似乎不明白本該乖乖躺在自己身邊睡覺的小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門邊,還抱着個石頭果。
他蹲下來,拉了拉一臉心虛的小家夥,剛睡醒的聲音軟糯中帶着些許沙啞:“你在幹什麼?”
“嗚、嗚嗚,想,想給媽媽刺果果。”
雀秋聽着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孩子說話怎麼還漏風了呢?
他低頭看了眼石頭果,被毛毛這麼一頓造,果子依舊完好無俗,隻是褐色堅硬的果皮上多出了幾個牙印。
雀秋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麼。
他不容毛毛抗拒,拉開了小孩捂着自己嘴的手:“張嘴,給媽媽看看到底怎麼了。”
毛毛見瞞不住,委屈的看了雀秋一眼,“啊”的張大了嘴巴。
嚯!
好家夥。
雀秋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毛毛那闆正的兩顆門牙,居然被崩缺了一塊兒!
他伸出手指試探性的摸了摸,發現牙根沒有松動,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雀秋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吃石頭果,可以把媽媽叫醒,或者找多德哥哥幫忙,不要自己硬來啊。”
見自己被誤會,毛毛更加委屈了,一頭紮進了雀秋懷裡,拖着要哭不哭的小奶音說:“嗚嗚嗚,不似我積極要刺,似給媽媽刺的。”
雀秋努力地辯聽着他的意思,明白後忽然反應過來:“你是因為覺得媽媽今天太累了,所以才想把石頭果弄好了給媽媽吃嗎?”
毛毛從他懷裡鑽出來,一頭銀發已經完全被自己弄得亂糟糟的,眼睛也紅了一圈,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然後點點頭。
雀秋心裡湧上一股暖流,小家夥笨拙的示好令他面對這個世界失望的心情都慢慢變得好了起來,在某一個瞬間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他替毛毛整理了一下一頭亂毛,還特别小心地把兩根觸角也整理的漂漂亮亮,最後才略帶着些嚴肅說:“謝謝毛毛。不過,下次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找大人知道嗎?”
說着,他指了指毛毛被崩缺一塊的門牙:“要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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