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西在高中時曾看過很多醫院電視劇電視節目。這個房間讓我想起了那些節目中的手術室。天氣很冷,我的脊背發涼。房間中央有一張扁平的金屬桌子。
遠處的牆上挂着一面大鏡子。
托盤、桌子和杆子散落在房間各處。
這肯定是給我做手術的房間。當奧利弗挖眼睛時,我幾乎可以看到自己躺在那張桌子上眼睛向外。
我的目光落到了科林的身上。紅色手機殼的一角從口袋裡探了出來。奧利背對着我。我把手機從他身上奪下來,放進口袋裡。奧利弗轉過身來,我把襯衫下擺拉下來,把口袋裡的腫塊藏起來。
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我都能聽到它在我耳邊跳動的聲音。
“我們把他放到桌子上吧。”
“我要去趟洗手間。”我脫口而出。
如果我能溜出這個房間并進入浴室,我就可以報警。他們會在科林失去雙眼之前出現,然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裡。
“不,”他說。“這不會花很長時間。”
“拜托,”我說。
“抓住他的腿,小貓,”他說。
我回頭看了看那套雙門。我可以跑,但我發現我的身材已經走樣了。我跑不了那麼快。我的房間和浴室的門也沒有鎖。奧利弗可以在我打電話之前闖入。
“戴安娜。”奧利弗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快一點。”
當奧利弗把他的身體拉到桌子上時,我抓住了科林的腿。他遞給我一雙手套和一個口罩。當奧利弗從科林身上脫下衣服并給他穿上一件禮服時,我戴好了它們。
我在對面牆上的鏡子裡瞥見了自己。我的大部分臉都被口罩和帽子遮住了。我的眼神變得更引人注目,它們是我臉上唯一可見的東西。
奧利弗把輸液杆遞給我,輸液杆上的輪子發出吱吱的聲音。當他将靜脈注射器插入科林的手時,他讓我用生理鹽水灌注管線。我已經記住了教科書上的步驟,但我現實運作時卻笨手笨腳。
我聽見奧利弗發出輕微的笑聲。當他遞給我用于插入導管的用品時,我更加掙紮了。
當他準備好後,我避免看科林。奧利弗拔出了手術刀,我的胃打成了一個結。
我抓住杆子防止摔倒。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冰冷的瓷磚地闆。當我聽着手術過程時,我真想捂住眼睛。我能聽到切片和爆裂聲。
整個過程并沒有花很長時間,我的眼睛就鎖定在地闆上。直到奧利弗開始講話我才擡起頭來。
“擡起頭,”他說。
科林的眼睛上蓋着一塊紗布。
奧利弗的手套沾滿了血。我可以看到推車上的塑料袋裡有兩個果凍狀的球。當我意識到那是科林的眼睛時,我不得不強忍住嘴裡的膽汁味道。奧利弗脫下髒手套,放進袋子裡遮住眼睛。他拿起一卷紗布球。
“來吧,”他說。“抱住他的頭。”
我将雙手放在科林太陽穴的兩側。我慢慢地擡起他的頭,以免紗布從他臉上掉下來。紗布紗布包住了他的頭。
把科林轉移回床上了。
科林的手機就像我口袋裡的一塊沉重的石頭。我可以借口去洗手間并報警。科林已經失去了眼睛,但至少我們可以保住性命。
我把毯子蓋在他身上。奧利弗從抽屜裡拿出兩副手铐。他一側扣住科林的手腕,另一側固定在床上。
我的手在電話上移動。當奧利弗在注射器裡裝滿藥物時,他背對着我。
我腳後退了一步。我正想再去趟洗手間,鈴聲響起。随着鈴聲的繼續,我的口袋震動了。科林電話?
奧利弗回頭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什麼-?”他開始。
我轉身開始跑向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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