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念言也知道自己說話沒輕沒重,一個不小心好端端的安慰就被他砸成了血淋淋的掀人傷口。俗話說,掀别人傷疤是要尿床的。
但齊散是自己人,掀了傷口他還能撒點藥縫回來。再說了,尿床後洗床單的也不是他。
“齊散,”周念言把腳收回來,稍微坐正了些,“你當初怎麼沒被賣出去?”
“可能是看我長得醜吧,放家裡驅鬼辟邪。”
顯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笑話。
沉默了一陣後,齊散改口說出實情:“當時條子盯李拐子盯得很嚴,他怕惹出什麼是非來,就謊稱我是他外甥,因為死了爹媽才來投奔他。對一個窮親戚家的孩子,用不着有多關心,關心過頭讓人起疑,打罵才是正常的,無非就讓人嘴碎地說上兩句。
“我就被李拐子送到别人手裡學東西,經常幫他幹點怪事,後來條子不盯他了,但我也長大了,賣不出去,就一直待在他手下。再後來,我就砍了李拐子的手投奔您來了呀,周少爺。”
齊散一個“了呀”尾音上挑,聽起來還挺歡樂。
也許周念言明白一點:所有的“後來”“再後來”的一筆帶過中,才是無窮無盡的煎熬與痛苦。
第39章第11章
齊散去看了心理醫生沒兩天,周念言就神神秘秘地拉着他要過生日。
齊散都不知道自己生日是什麼時候。他問周念言:“您怎麼知道的?”
周念言看着齊散滿懷期望的眼睛,都不好意思告訴他這是自己胡掐的。
“我怎麼知道,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是這天啊,就定為這一天吧。”
“我們還認識沒到一年呢。”
“不同月份而已。”
齊散也有轉不過彎兒來的時候:“不對吧,現在都月末了啊,我怎麼記得那時是月初啊。”
周念言一拍齊散腦後門:“還想不想過生日了你!”
齊散忙不叠地點頭:“想想想!”
周念言一提鑰匙環揣進褲兜裡,齊散就狗腿地給他開了門。一路上齊散都在胡思亂想,周念言叫了他好幾次他都沒聽見。周念言看他興奮到連眉梢都在雀躍,也就不再管他,專心開車。
車子從下午三點半開到六點整,直開了兩個多小時,兩邊的高樓都已飛逝而過,僅剩低矮陰暗的房屋,和零零星星亮起的燈火。道路由寬變窄,兩邊的牆壁仿佛都在向車身擠來,天色越發幽暗不清,空中徐徐挂起了一輪半月,一圈淡紅色的光暈摻入了幾絲灰雲。
就在齊散想開口問周念言是不是走錯了的時候,周念言熄火下了車。
“到了。”周念言說。
齊散閉上他半張着的嘴,也跟着下車。
“你要不要把眼睛蒙上?”周念言從兜裡抽出一張甩了甩,繞到齊散身後,“玩得浪漫一點?”
“好。”
周念言把齊散的眼睛蒙得嚴嚴實實,齊散隻能牽着周念言的手往前走。
齊散感覺到非常怪異,他無法準确地形容此時的感覺。他的感觸并不是很多,隻有一點點,像他胃痛的時候周念言往給他煮的白粥裡下的鹽。那些潔白而細小的顆粒,一些溶進他的味蕾,另一些穿過他的喉嚨,安撫他的胃液。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越來越小,他自己也在慢慢變小。他又變小了,在周念言又一次牽着他的手,走在他前面的時候。但這次變得更小,他變回了還在生活村莊的時候,天空太過遙遠,他能觸摸到的隻有山。像他現在能觸碰到的隻有周念言。四面除了綠色一無所有的高山,予以他囿困于黑暗和痛苦時的星光與撫慰。像周念言。
“到了。”周念言解開了手帕,輕輕推開眼前的木門。
狹小逼仄的房間,氧化昏黃的鎢絲燈泡,沉重老舊的巨大木箱。齊散的記憶開始交疊。
“周少爺,”齊散顫抖着雙手,抓住了周念言的手腕,面上驚惶不定的神色帶上了幾分扭曲,“這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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