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沒有點燈。
花滿樓的房間一向不點燈,隻有客人來訪時是例外。
而今夜是例外中的例外,因為來客是陸小鳳。
陸小鳳在剝花生,卻沒吃花生。
他把一粒粒剝好的花生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湊夠十二個時,手掌在桌上輕輕一按,花生粒便跟變戲法似的,挨個被他吸進了嘴裡。
花滿樓斜倚在床邊,垂眸聽着“咔嚓咔嚓”的咀嚼聲,終于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時候不早了,你還不打算去睡覺嗎?”
陸小鳳把花生咽進肚子,道:“我在等。”
花滿樓問:“等什麼?”
陸小鳳的目光閃動着,道:“等你說點什麼。”
花滿樓頓了頓,果然說了點什麼,淡淡道:“待會兒可能會下雨,空氣裡有雨水的氣味,我已經聞到了。”
陸小鳳無言以對,忽然手掌一按,桌面上排成一溜的花生立刻朝花滿樓的嘴巴飛了過去。
于是花滿樓也說不出話了。
陸小鳳轉身推開窗戶,晚風入懷,果然帶着一絲潮濕土壤特有的清新味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将心煩意亂的感覺稍稍壓下去一些。
他并不是個能藏住心事的人,更不喜歡對朋友有所隐瞞,但有些事情,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有時候,他甚至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花滿樓。
花滿樓忽然道:“上次你跟我提起之前做過一個想不通的夢,你夢到了什麼?”
陸小鳳沉默着,半晌才回過身,笑道:“你先告訴我一件事,我才給你講我夢到了什麼。”
花滿樓問:“什麼事?”
陸小鳳慢慢道:“你在那個池塘,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花滿樓的臉空白了一瞬,随即露出種說不出的黯然和疲倦,他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我的眼睛七歲時就瞎了。”
“嗯。”陸小鳳的目光中也似乎流露出痛苦之色,他早已猜到,能讓花滿樓多年心結難解,絕不止是掉進池塘那麼簡單。
花滿樓果然接着道:“那年我失足跌進池塘,高燒大病一場,眼睛就此失明,再也沒能恢複。”
他又道:“那之後,我爹一氣之下本來想把池塘填平,被我攔住了,最後隻是修葺了欄杆和石橋。”他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又怎麼能怪池塘呢?”
陸小鳳看着花滿樓臉上平靜的笑容,心髒像被刺了一針。
他并不是個無情之人,但花滿樓跟他在一起時總是那麼滿足,那麼愉快,以至于他竟然時常忘記,雙目失明對一個人的影響本該有多麼大。
何況花滿樓剛失明時隻有七歲。
陸小鳳呆立當地,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花滿樓時的情形。
那天下着雨,他剛從杜家魚婆的魚簍裡偷了條最肥的鲫魚,活蹦亂跳地揣在懷裡,一邊跑一邊盤算着,有朱停的那雙巧手,兩個人中午肯定能吃頓好的。
在遇到花滿樓之前,他和朱停一直過着這樣的生活,有時饑,有時飽,但依舊活得很有趣,也很愉快。
而在遇到花滿樓之後,他的生活就此徹底改變。
雨越下越大,路邊七八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從他身邊嬉鬧着跑過,口裡還唱着走調的兒歌。
“小瞎子,哭唧唧,
“真沒用,臭蝦米,
“摔一跤,狗啃泥,
“拖着鼻涕回家找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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