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這日,阮安并未落閑。
她自小是孤女,向來沒有過生辰的習慣,還在長安生活時,倒是經常見到那些世家小姐們,普遍會在自己生辰這日設宴,廣邀友人過來相聚,還能收到許多賀禮。
宮裡的娘娘們,在生辰宴上的花樣更多,這一世她還親自參加了皇後的千秋宴。
于她而言,大小場面都見識過便夠了,她自己不一定便要跟她們一樣。
再者,她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生辰賀禮——随軍出征的機會。
為了提前适應女扮男裝的狀态,今兒個阮安前往鴻譽堂時,便穿了襲鴉青色的圓領窄袖長襦,烏發也绾成了男子發樣,用幞頭綁束,行在白日的街道時,身後還跟了兩個扮作家仆的侍衛,手中還持了把折扇,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樣。
鴻譽堂是霍家在益州的置業之一,亦是益州當地最大的當鋪,益州本就是劍南治所,要邑大都。在骊國的地位僅次于長安、東都洛陽,和江南淮揚,平素市易往來頻繁,商賈輻辏,是以單鴻譽堂這一處,每日就要接手不少的寶物。
來這兒之前,霍樂識還特地跟阮安解釋過,霍家手底下的當鋪不會放沾血的印子錢,更不會開魚肉百姓的印莊(高利貸機構),卻自有一套盈利的方式。
不過這間當鋪最主要的用途,還是作為霍樂識獲得益州各處消息的據點之一。
當鋪裡存放的都是寶物,平日需要大量的現銀來周轉,阮安聽霍樂識這麼一講,方才發現原來霍阆留給這三兄弟的銀錢如此可觀。
即将走到鴻譽堂時,阮安和身着藍色圓領衫的霍樂識打了個照面。
少年的頸脖上還存着淡淡的疹印,再有兩三日便能全褪,蜀地的氣候畢竟濕潤了些,霍樂識不太适應這裡的氣候,患了濕疹,阮安給他開了副方子後,他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是以,霍樂識對她更為感激,阮安想讓這個小叔子幫忙做事時,他也很樂意幫她,态度極為主動。
行在街上,二人隻用眼神交彙了下,又飛快避開,并未同彼此講話。
霍樂識剛要前往一側的茶肆,乞丐哀求的聲音卻讓他頓住了步伐:“這位公子,求您賞小的些錢吧。”
那乞丐朝着他伸出了手中那個被磕碎一塊的陶碗,霍樂識往他那兒瞥了眼,示意身後的家仆賞他幾枚銅币。
銅币落在碗底後,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乞丐趕忙扯開破漏的前襟,将碗裡的銅币一股腦地倒了進去,一副生怕被旁人奪走的模樣。無人察覺,這幾枚銅币中,夾雜着一小截被白線纏裹着的紙筒。
霍樂識的暗樁無處不在,其中就包括街巷随處可見的乞丐,這些乞丐總能第一時間得到市井裡的消息。
二人分開後,阮安攜着兩個家仆邁進鴻譽堂的門檻。
說來,阮安活了兩世,卻還是第一次來當鋪。
隻見那櫃台甚高,她得呈着仰視姿态,方能透過狹窄的貨窗,看見裡面的白髯當師,而這貨窗旁還懸立着烏木栅欄。負責鑒定寶物的當師則站在特意搭建的高台上,輕而易舉地就能将外面的一切俯視得清清楚楚。
做戲,也要做得像一些。
阮安故意左顧右盼,做出一副畏縮之态,畢竟來這裡的,基本都是家境落敗,走投無路的人,誰也不想讓相熟的人得知他缺銀子,沒錢花。
這裡面的夥計和當師并不知道他們背後的靠山,也自然不識得阮安的相貌。
見她生的玉面紅唇,大白日的就來了當鋪,隻當她是哪家大戶的纨绔子弟。
白髯當師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您想當些什麼?”
阮安故意粗着嗓子說話,回道:“你們收藥材嗎?”
“當然,前幾日還有個人來我們這兒當龍骨呢。”
龍骨這種藥材,聽上去像是龍的骨頭,其實就是犀牛或者巨象的化石,用它搭配别的藥材,可以平肝熄風,治療頭疾。龍骨最大的效用是固澀和收斂精氣,久瀉久痢的人服下它後,能有奇效。
“那好,我這兒正好有兩個寶貝,給你過過目。”
說着,阮安示意身後的侍從将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往貨窗那兒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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