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悅進了魏昭的屋子。
這兒是米縣縣丞的府邸,說不上富貴氣派,擺設都很簡單,油燈都隻擺了兩盞,頗為寒酸。
她閑走幾步,到了書案邊,自然而然注意到那幅标着路線的地圖。路線從米縣這兒出發,直入山東崤山,中間用紅線分了幾條岔道,看着不像尋常的大路。
阿悅認得這崤山,是因為聽到魏昭和人議事,說這幾日傅徳被兩股東西方向的綏兵圍在了崤山,南北一處為斷崖一處為大河,暫時跑不掉了。
但那兩股綏兵人都不多,這邊又難派人手進去,隻要那邊派人去增援,傅徳很快就能解困。
作戰的事阿悅不懂,她又看了幾眼,對魏昭特意把這條路上的情形标識得清清楚楚有些疑惑。
莫非,阿兄要親去崤山嗎阿悅的心因為這猜測猛得一跳,她告訴自己,阿兄不會這麼莽撞,親自去犯險的。
傅徳隻是短暫得被圍住了,崤山到底還是他的地盤,連這邊的将軍都不敢随意趕去,更别說魏昭自己。
這幅圖應該算得上軍機要密,魏昭的住處也不是誰都能輕易進的,阿悅也是因了這身份的便宜。
知道魏昭不可能真的是出門醒酒,阿悅打定了主意要等到他回來認真問一問,可等的時辰太久了,她每夜習慣早睡,不知不覺就打了個呵欠,慢慢閉上眼。
夜風随人影一同入屋時,阿悅已經趴在了書案熟睡,腦袋深埋在手臂,僅露出小半張細白的臉。
屋内散着一縷極其細微的少女清香,本來簡陋古樸的屋子也因書案上趴着的小小少女,多出一抹明亮色彩。
魏昭腳步一停,擡手碰了碰她的手背,好在還是溫熱的不算涼。
他輕聲問,“翁主什麼時辰來的”
“待了快有一個時辰了罷。”九英苦着臉,“陛下,奴實在擋不住啊,就像攔不住陛下您一樣”
後面半句話很是小聲,倒還聽得出一點心酸,魏昭都忍不住笑了,“罷了,也怪不得你。”
說完上前把阿悅抱了起來,往床榻邊走去。
這一動作,阿悅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見到他的臉下意識擡手摸了摸,“是阿兄回來了嗎”
“嗯。”魏昭身上還帶着些許酒氣,面頰微涼,“回來晚了,讓阿悅等這麼久。你在此處睡罷,我去書房。”
“唔”阿悅點着腦袋就要應下,忽然一個激靈,“現在什麼時辰了”
九英在後面小聲答,“快到醜時了。”
居然這麼晚了。阿悅驚訝,更笃定魏昭不是去醒酒,狐疑的目光投去,見魏昭神色淡定,抱着她暫時沒動,還貼心問道,“可是有什麼事要交待”
搖頭,阿悅擺了擺手,“九英,你先出去罷,這兒不用你伺候。”
得,開始問罪了。九英心領神會地迅速退了出去,帶上房門,還囑咐兩個守門的內侍離遠些。
魏昭很識趣地把阿悅放在凳上,一副等着問話的模樣,“阿悅想問什麼”
阿悅有點頭疼,最怕他這模樣。這位表兄看着溫柔好說話,也很坦誠,一般來說你問什麼他能答的都會答,不會故意隐瞞
可也正是這點最讓人郁悶,他坦誠不錯,準備做什麼都會直接了當地告訴你,然後也會很明白地讓你知曉,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通俗說起來,就是和牛一樣,幾百條缰繩都拉不回的那種。
已經隐約預感到又是一場失敗的勸說,阿悅還是忍着頭疼問,“阿兄,能不能告訴我,你來米縣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她指了指面前的地圖,“我看了這張圖很是不解,廣平侯被困崤山和此行有什麼關系嗎,需要阿兄如此在意”
魏昭微微含笑,“阿悅覺得呢”
“我沒什麼覺得”面前的小少女隐約有些抓狂了,手拍在地圖上,眼睜得圓圓的,“我隻知道,一定要把阿兄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帶回臨安。其他的,隻要威脅到了阿兄安危,一概都不行。”
她害怕,這場戰事從一開始阿悅就不是很放心,生怕哪一步走錯就會像夢裡那樣。
更何況她這兩年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魏昭完整的性格,在戰事上,魏昭豈止不再溫潤君子,而是稱得上瘋狂膽大了。
他是原本就是這樣的風格還是因為她的到來改變了什麼,阿悅不得而知,隻知道自己經常被他弄得心驚肉跳。
明明當初作為皇長孫時,人人都誇他穩重啊。
“阿兄,我并非不支持你。”阿悅道,“我也相信阿兄的才智和謀算,但人無完人,就算是聖人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所以即便是阿兄的決定,我覺得有不對之處,也會提出疑問。”
“我想,甯左監也應該勸過你。君子不立危牆,阿兄的身份,更該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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