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漆黑,月亮帶來的光太過微弱,沈丹霄可以夜視,受此限制,遠遠比不上白日。他原本能夠再撐一會兒,眼前忽地失去了衛天留的蹤迹,下一瞬耳畔風生,他連忙側過臉,仍被掃出一道血痕。
沈丹霄沒管臉上傷口,眼前仍見不到對方身影,隻得憑其餘四感來躲。倒不是對方有什麼特殊手段,而是不知有意無意,挑了他右邊方向——他右眼是瞎的,視野不如普通人。
很早之前,他因為這個原因吃過虧,嶽摩天也覺出了他這個弱處,與前兩個相比,此時面對衛天留,才是真正能置他于死地。
若在白日,他還有辦法,夜裡對他過于不利,不多久,他壓下的内傷反複,一口氣未能提上,動作止了一瞬。衛天留此時算不上活人,眼也不眨,見他背靠一片殘垣,當頭一掌拍下來。
這一掌看似随意,但他力大無窮,平推一掌,便有千鈞之力。
沈丹霄看在眼中,仍然并沒有求救的想法,隻想若自己死了,要如何保下手裡的鞠通蟲。那竹筒一直被他反扣在掌心,此時他趁勢跌坐下去,将其掩在一片碎瓦下。
他這輩子親近的隻有兩人,老師多年前便去世了,師兄越飲光一去不回,如今他若死了,也好等着三人團聚。
放下竹筒後,沈丹霄忍不住又摸了摸青雲劍,
劍器沒有溫度,此時更是寒涼如冰,卻像是一點靈光落進了他身體裡。他忽然清醒過來,雖知生機渺茫,仍強自提氣,側身滾了出去,堪堪躲過這一下。
之後無力為繼,沈丹霄臉頰貼着青雲劍,心中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緒,半是懊惱,半是釋然。
衛天留又一掌落下時,旁裡橫出一劍,擋了一擋。
劍身颀長,擋了一下便自當中折斷,沈丹霄認得這劍,知是溫恰恰來了。
他撐地起身,稍平複下散亂的内氣,将才放下的竹筒複又攥了回去。起身時尚有些站不穩,幸而有人扶了他一把,道:“沈盟主方才是不想活了嗎?”
這一語正中沈丹霄的心思,他低頭看了眼青雲劍,道:“……又想活了。”
第30章
嶽摩天知道他想法已有改變:“這就好。這裡的明白人本就不多,少不得沈盟主。”
他與溫恰恰來得最快,但他右臂受傷,不便動手。溫恰恰斷了劍,但學宮最擅防守,倒能支撐,片刻之後,其餘人也到了。
孟鹿鳴是溫恰恰的師弟,卻是後幾個到的,反是碧環夫人來得快,一見場上情形,抖出長袖,纏住衛天留手腳。
她氣力不大,但這長袖并非尋常布料,韌勁極佳,雖扯不動人,也給衛天留造成了一點妨礙,讓溫恰恰得以喘息。
衛天留手腳放不開,動了幾下沒了耐心,借了連接二人的長袖,擡手将碧環夫人扯向自己。
碧環夫人氣力小,被他一步步拖過去,一時又掙不脫,緊緊咬住唇。
這正是嶽摩天之前擔心的事,他雙袖鼓蕩起來,充斥着豐沛的内力,撞向長袖。
他有意控制力道,往衛天留去,衛天留銅皮鐵骨,卻擋不住内力的侵蝕,往後退了幾步,也将手裡的袖子放了一點。
“銀瓶過來!”嶽摩天道。
碧環夫人掙了掙,衛天留反應過來,将袖子在手上繞了兩圈,竟是纏死了。
溫恰恰見了,一劍刺去。
他的劍隻剩半截,但到底是利器,此時衛天留動作緩慢,原來能躲的招式未必能躲過。溫恰恰記得衆人之前商量出的結果,這一劍對着的正是衛天留的眼睛。
衛天留手腳俱縛,縱然他氣力比碧環夫人大許多,此時的速度也及不上使了全力的溫恰恰。
學宮弟子文武雙全,加冠取字後,更會得蒙師長贈劍,此後外出遊學,以此護身。曾有大儒愛護學生,贈過收藏許久的罕世寶劍,也有大儒一視同仁,請鑄劍師給學生量身定做。
這兩種與溫恰恰都不相幹,他人在學宮,卻沒有師承。當時也有教授好心,見他處境可憐可惜,有意贈劍。他卻早一步離了學宮,回來時,身上已有了一柄劍,這劍不是世傳寶劍,也不是名家名作,不過可以道一聲鋒利。
也是這柄劍,在衛天留一抓之下,斷成兩截,幸而材質不差,此時尚能擔負這最後一擊。
衛天留的眼睛是紅的,眼白瞳孔混在一起,像是一團攪爛的血肉。斷劍是向着眼睛去的,最後卻落在了衛天留嘴裡——他手腳動作不夠快,但眼睛和嘴距離近,下颔一擡,咬住了劍。
溫恰恰臉色難看,沒想到對方有這本事。外邊的皮肉固然堅如硬甲,裡頭的血肉卻不定然,因此他仍然沒有放手,趁勢将斷劍往對方嘴裡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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