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羅轍的話就好說了:“那位你新認識的姑娘呢?怎麼一下船就不見了?把她請出來吧。”
阮成章無奈的笑:“她不在我的莊子裡。”
羅轍露出懷疑的神色。其他人也不相信。阮幼度的船中途除了接人,又沒有再靠過岸。那位姑娘一直和他在一起,上山路上都有人看見過她,這會兒怎麼可能突然消失?
有人就搖搖頭,“我們不會把這個要走的,一下午看你盯着她的眼神,誰還能不明白呢。不過換了我也不舍得……”
“不要說她了。和你們想的有些出入,她是良家子。”阮成章放下酒杯,“你們出去也不要聊到太多她的事。”他的神情難得的肅穆,眼神也出奇堅定。
友人們見了也隻道是他想暗藏明珠,笑一笑又飲酒作樂了。唯有羅轍想起來總有些遺憾,尋着阮成章淨手的時候走到他身邊,“到底是哪一家的歌女?真不是你養在府裡的?氣度這樣超逸!我往日裡也不是沒有去過那些青樓,怎麼從來沒有……”
阮成章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不必說了。”頓頓,“你不必說出去……她非歌姬可比,不要将其與那些人視作一類。”
羅轍恍然大悟,“原來這次是……我還以為……哦,難怪呢。”他更加遺憾了,欲言又止,“你對她……?”
阮成章微笑以對,他泰然自若地取過絹布擦拭手掌、手腕、手指,好像世間一切複雜的糾葛于他都不過清風明月。羅轍也無法看出他的心思。
阮成章也在想,對她是怎樣一個心思。
一路與她同行,聆聽。樂出于心,越聽,他就越為欣賞她,越是對她感到好奇。在與友人交談的霎那分心尋找她,在演奏時下意識與她四目相對,有人問起時故意模糊她的身份,遮擋她的身姿……這不太像他。多次想與她深談一番,多說些話,再多了解她一點。為什麼她的眉宇間總是萦繞着凝重的氣息,為什麼她總是顯得那麼警覺,以及,為什麼她明明也喜好任性而行,卻總是壓抑着自己呢?
無奈人越來越多,一直沒有機會。
派了人先在山莊裡準備好宴席,外間擺開幾桌,特地讓人多上酒。另外還在二樓的露台上另開一桌——怎麼能讓她辛苦一路,最後反而缺席?山路崎岖,他護着她走,稍微靠近她一點,旁邊就有人發出噓聲。怕她尴尬,隻得放棄。終于到了山莊,回頭找她,蘇慕已經不見了。
阮成章一瞬間想要追入她的莊子,也不做什麼,就是看一看她。可是一大群朋友都在這裡,他是東道,是不能扔下他們的。
意識到此刻不能與她相見,阮成章隻感到極度的失落,像是萬裡晴空忽然烏雲密布,壓抑,說不出的郁悶,連酒都提不起勁來喝了。
他也為此深感詫異。
明明還有見面機會,甚至于她就在數裡之外,為什麼他會這麼低落?
盡管知道從這個位置隻能看見高牆,阮成章還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她的方向……
蘇慕能聽到對面的喧嚣,她暢想了大概一次心跳時間的“假如我是男人”
——算了吧。
她惆怅地歎口氣。
假如她是個男人,這會兒應該正在邊境操苦役,還很有可能已經在那次蠻族攻城中死去了。因為隻有她是個女孩才會讓人産生賣入妓院的心思,接下來才能有逃脫并偷天換日的機會——然後才可能認識阮成章以及這些人。
蘇慕坐在桌前,面前是精緻的菜肴。她這幾天都很滿意自己的進食狀态,不,應該說自從她的生活在一年的貧苦生涯後突飛猛進,她就對外在的物質條件沒有再感到過不滿。一件物品或者某種服務對她的意義更在于其象征意義而非金錢價值。因此,蘇慕一向覺得自己是個與衆不同、獨具自我的人,她深以為傲。
現在他們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單,甚至可憐。就好像之前她不是他們之中的一員……當然,她一直不是,隻是阮成章的态度讓她有這樣的錯覺——她和他們一樣。
院子裡的芭蕉葉随着大風劇烈地抖動,氣溫轉涼了。明天她還有事。蘇慕就寝前擔心地看了天色,頭頂籠罩着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夜幕深深,不透光亮。天地之大,好像突然縮小到了隻有床前兩盞燭火照射到的距離。要變天了。
要變天了?
太子曹廣深心情很糟糕。
任哪個太子有一個遠比他有名望的兄弟大概心情都不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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