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來認真道:“探病的不好推辭,戴上比較方便拒客,不覺得看起來就很有失明且短期内不會恢複的氣勢嗎?”
雁王沒回應,大概是覺得這理由可笑,細微的腳步聲很快遠去,俏如來摸黑褪下外衣,伏在胳膊上閉上了眼睛。
他走了。
※
次日清晨,習慣淺眠的俏如來在一陣叮叮咣咣的喧鬧中醒來。
他揉了揉眼睛,黑暗沒有散去半分,放下手,仿佛剛才沒有忘記自己目前正是個全瞎。
“師弟要不再睡會兒,外頭在搬東西。”
低沉清晰的男聲合着沉香一同鑽進了腦海,俏如來被吵醒不大高興,聞言道:“這架勢我睡不着。”
雁王“哦”了一聲,對房内年輕墨者彈落眼珠的驚詫視而不見,一把撩開床帳,毫不留情地提起俏如來的衣領,“不睡就起來,看你卧床養病都病糊塗了。”頭也不回又道,“服侍钜子梳洗。”
俏如來啪的揮開他的手,強壓下初醒的火氣,整了整衣襟,“我沒那麼不濟事。”
他坐直身子,垂下兩條腿,頓時一愣。不知何時鋪上堅硬磚石的絨毯柔軟無比,踩上去撓的腳心隐約發癢,裹挾入那絨絨的暖意。
“钜子,水來了。”一道陌生的女聲響起,來自坐立難安的年輕墨者,她看看面帶不虞的钜子和旁邊好整以暇的雁王,為難地補充,“很快的,莫亂動。”
“勞煩了。”俏如來應了聲,機械地照辦。
水要吐了張口,東西來了伸手,擦完臉毛巾剛放下就被接了去。他聞到一陣清香,無奈道:“難道還要上面脂嗎?”
久未出聲的雁王涼涼道:“風裡來雨裡去,我看師弟需要。”
俏如來聽而不聞,隻擺了擺手。
墨者并不堅持,得到雁王眼神首肯,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
修儒一早替俏如來理了些舊衣出來,拖了三兩個衣箱擺在床腳,拿不同鎖匙區分用途。俏如來摸索鎖匙形狀打開箱子,兩邊随意拿就起身要穿。
在家無需利落的短衣,俏如來原本有意将外出無暇修剪的長發削短,修儒走了才想起來,隻得作罷。他目盲,修儒選的幾件舊衣都沒什麼繁複裝飾,外衣腰裡用的盤扣,裹的嚴實,一切以安全方便為上。俏如來面相年輕,這幾年褪去青澀,依然看不大出年紀,長發未束,舊衣上身,看上去倒比平時還小一些。
墨者在外搬動家生,間或有人聲傳入安靜的房間。俏如來淡定地穿衣服,還有閑心雁王問一句整不整齊,得到肯定就回床上摸索,慢吞吞的不見急躁。他從被子裡勾出一條牙白帛帶,理平褶皺就往眼上貼,正是昨日那條。
帛帶尾端濃赤如血的珊瑚墜子一晃一晃,滾上肩,滾進衣領,整個平和雪白的人隻這點刺目顔色,晃得人舍不得移不開目光。
雁王閑閑坐一旁,看他搗鼓半天是尋帛帶,覺得好笑:“裝模作樣很高興麼?”
“謹防再有不識相的來客。”
這話讓中原人聽到恐怕要為這位盟主的理直氣壯絕倒,在“你你你”半天表達對史家人不鞠躬盡瘁的失望。史家三子看起來最好性的一位即便露出淺笑,也不見得放在了心上。
雁王懶洋洋道:“師弟多慮了,我在這兒,正氣山莊大約不會再有什麼客了。”
“師兄說的是,多虧師兄威名遠播。”
俏如來順口說,心思全在帛帶,說完就回頭較勁。前幾日是修儒束的,此時他将帛帶貼在眼上,往後腦系便再遮不住,要麼腦後系好了,撥弄貼耳的碎發又給扯松,實在讓人頭大。
雁王起身上前,伸手抽了過去,俏如來驚訝地偏過頭:“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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