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想做出承諾,不敢沖進城?!”段簡果然被激将,立即抓起曲甯的手,熱血沸騰道,“甯甯,咱們殺進城去!”
本以為曲甯又會夫唱婦随,緊跟其上,誰料她竟然黯然抽出手,認真問段簡:“别孩子氣了,問問你自己,是真的想做這些事嗎?”
段簡沒想到她會一語中的地說中自己的心思,想再次抓住她的手霎時僵住了。曲甯理解地笑笑,轉向大家說:“都玩好了嗎?玩好了那咱們都回去吧!”
在衆人意興闌珊地轉身欲走之刻,段簡臉上蓦地有了決斷神色,他停住腳步,認真道:“我是真的想做這些事。”
他這句話像是對自己說,卻又準确無誤地傳達到已走到教堂門口的衆人耳裡。曲甯也聽見了,恍然回過身看着他。
心底生出一種笃定,段簡揚臉對她微笑道:“甯甯,不騙你,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我承認,以前我對婚姻是有一種恐懼,不想面對也不敢面對,但這畢竟是一生中總要經曆的環節,不是嗎?所以,一定要結婚的話,我隻希望那個人是你。我段簡願意對你做出承諾,你會接受嗎?”
曲甯眼睛潮濕地聽着他說這些以前他從未說過的話,又看着他緩緩朝自己伸出手。什麼也不要多想,這一刻,他是真心的,就足夠了,她努力沖他微笑,信賴地把自己的手交付給他。被他牽着手走向耶稣面前進行婚禮祝詞時,曲甯就很明白,段簡給的承諾隻是他暫時劃亮火柴為她點的一座蜃樓,但就算是蜃樓,她也貪戀這一刻的美好幸福。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擁有了全世界的自信,能和心愛的人一起把這一生的童話給繼續寫下去。可是寫下去的過程中,她才絕望地發現這份堅持隻是她一個人的長途跋涉,而她的能力卻連一頁童話也寫完不了。
那座蜃樓終歸化為氣泡,在一幕又一幕黯淡的背景裡悄無聲息地自行破滅,發出隻有她能聽見的“啪”的一聲,而後融于灰塵被耳畔呼嘯而過的風給匆匆裹挾走,速度迅捷地連她也未察覺蜃樓是什麼時候開始破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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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呼嘯而過,她還未曾叫出他的名字,就看見他兀自消失,仿佛一場大風,突然刮走,連回聲都沒有留下。她看到自己在空茫處再次失去聲音。
從美國回來後這一個多月來曲甯就一直在做同一個夢,而這是她在夢中重複過多次的最後場景。這回她從噩夢中大汗淋漓驚醒時,沒有像往常一樣給自己心理暗示說這隻是個夢就哄自己再度睡過去,而是迫不及待地光腳下床趕往他的房間查看他是否還在。
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她能聽見床上傳來熟悉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屬于他的。曲甯悄然靠近,帶着不真切的感覺小聲喚了一聲“段簡。”他沒有應,看來睡得很沉。
曲甯徐徐在他床邊坐下,恰好觸摸到滑進窗月亮的長發。月光是月亮的長發,它長長垂下,直垂到離人的窗台。這個比喻是段簡說的,那時也是在這間房間,剛剛做-愛完,貼着他汗津津的胸口,聽着他蓦地來了這麼一句有質感的話,還以為他又耍嘴皮子,故意說玩笑話給她聽,現在重新回味,那句話确有很強的憂傷意味,她當時怎麼就沒聽出來呢?
那會兒,他該想起他的媽媽了吧?曲甯輕聲歎息,又借着皎潔的月光凝視着心愛男孩子的臉。當她看見段簡的鼻子上不知什麼時候起有了個蚊子包,紅紅的一小塊,凸起來,有些像童話故事裡的匹諾曹,不由莞爾一笑。
平常的段簡有如一顆名貴的鑽石,立體的,割成幾千幾百個“割切面”,光線從那面激射而來,挾勢淩厲,美得具有侵略性;而眼前的這個蚊子包雖然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但平添了幾分稚氣可愛,讓她這些天一直落寞的心有了靠近他的安慰。
曲甯的視線敏銳捕捉到蚊子包的罪魁禍首仍在犯罪現場,便舉起手掌“啪”地一聲拍死了蚊子。她盯着他鼻子上的蚊子包,想了想,蹑手蹑腳地洗了沾了蚊子血的手,又拿着一瓶花露水回到這裡。
當她用手指蘸着花露水要抹在他鼻子上消腫時,段簡突然翻了個身,用後背對着她,随即,他打了個哈欠,咕哝道:“怎麼還不睡?白天你照顧你爸爸夠辛苦了。”
曲甯一怔,擡眼看向他,本想借着這句關懷,她預備薄嗔淺怒地窩進他的懷裡,但面對他冷冰冰的背,她實在沒條件做出這樣的舉動。
曲甯坐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道:“我之所以放棄保送名額留下來,一方面也是為了能照顧爸爸。在這個關口,爸爸突然心髒病複發,媽媽照顧不來,我實在不好扔下他們走。再說……”頓了頓,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那個固執的男孩,道:“段簡,你不是不喜歡美國嗎?我也不喜歡。這輩子你不去那裡,我也不去!”
他依舊背對着她,無動于衷。曲甯霎時陡生悲哀,回腸九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倆會打起冷戰,而這次冷戰持續的時間又是那麼長。已經有一個禮拜他倆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關系卻不複從前親昵,段簡對她的話語中已有了很明顯冷漠疏離的成分,而且她父親這次生病住院,他也未主動前往去看望過一次。
她知道保送的确是一個原因。在去美國之前,未了解他的過去,她是瞞着他申請了去美國保送留學的名額。那時的她也是為了他倆的前途着想,以為他說不去美國隻是挂在嘴邊,最終還是會落葉歸根,回到他父親那兒,而她所做的也隻是不想和他分離,破釜沉舟地逼他與她一起去美國。
可就是這一舉動惹怒了他。在她想竭力糾正這個失誤時,段簡不知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便開始以這種冷淡和沉默來懲罰她。真的應了他父親的話,美國是他的禁區,她以身犯險,誤闖了他的禁區,就得到他的懲罰,邏輯就這麼簡單。
曲甯心有不甘,徑自饒有興緻道:“這些天,我都有參加校園招聘。雖然現在就業形勢還不太樂觀,但是你女朋友我還是很不錯的,知道麼,我接到方氏萬盛集團明天的面試通知。如果表現好能進的話,有可能以後在房地産行業,咱倆要成為對手了……”
“這是你的事。”他登時轉過身,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情緒道,“不要在半夜拿這種無聊的事煩我。”
曲甯隻感覺心倏忽一涼,久久地瞅着他,卻硬生生擠不出話茬來為自己辯解,與他冰冷的目光短兵相接後,最終是她敗下陣來。曲甯黯然起身,輕聲說了一句“那我不煩你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便退出了房間。
第89章Chapter89溫柔的消失
翌日,風雨大作。在聚滿應聘人員的方氏寫字大樓的大堂,曲甯等到了十萬火急趕來給自己送正裝的錦妤。
“我沒遲到吧?”錦妤氣喘籲籲地遞過正裝,着急地往旁邊一水拿着号正襟危坐神情肅穆的應聘者瞟了一眼。
“放心吧,時間還來得及。離我們這批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曲甯倒是鎮定自若,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說,“謝謝你啊,莊莊,如果不是你送衣服來的話,我都不知道待會以何顔面見面試官。”說着,她無奈地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半濕且被濺了泥點子的正裝。
“那還不快點去衛生間換下來?身上浸着濕衣服,也不擔心感冒!”錦妤關切地催促,就拉她去找衛生間。可惜衛生間已經爆滿,被呆在裡面忙着補妝着OL套裝的女孩給擠個水洩不通,甭說換衣服,現在連紮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倆發愁地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最後做出決定要去三樓服裝城借用一下換衣間。十分鐘後,錦妤開始後悔自己這個提議,是她讓曲甯陷入真正難堪的境地。因為在一家女裝專賣店,她倆誤打誤撞和段簡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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