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校尉畢竟不是家人。阿琮隻有七歲,又從未離開過家,一個人孤零零去京城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我若同去,娘應該會答應。”
雲翡之所以堅持同去京城,正是因為她太了解雲定權。萬一和朝廷翻臉,他極有可能會放棄阿琮。對他來說,将來會有很多的兒子。可對雲翡來說,阿琮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娘唯一的兒子,絕不能有任何閃失。若是自己和雲琮同在,一來可以照應他,二來,也能在爹心裡多增加些分量。
雲定權思忖片刻,道:“也好。你陪着阿琮同去,你娘總無話可說。”
雲翡點頭:“有我陪着,娘一定會同意的。”
阿琮是蘇青梅的心頭肉,愛如性命,眼看女兒也不能勸得丈夫回心轉意,又氣又恨,再加上林清荷的事一直郁結于心,于是一氣之下,卧病在床。
雲翡看着病後越發顯得憔悴蒼老的母親,悄悄将自己藏着的兩萬兩銀票交給她:“娘,這筆銀子你收好。若是爹逼得急了,你拿出一萬兩銀子給他解燃眉之急,剩下的一定要收好,等我回來。”
蘇青梅泣不成聲道:“阿翡,我真是瞎了眼,嫁了你爹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阿琮是他親生兒子,竟然忍心送做人質。”
雲翡抱着母親的肩膀,嬌嬌軟軟地勸道:“娘,事情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阿琮是去給皇上當伴讀,朝廷現在正在重用我爹,對阿琮一定會禮遇有加。說不定阿琮将來還會成為天子近臣。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阿琮。況且還有宋驚雨在,你擔心什麼。你自己多保重,很快我們便會回來。”
事已至此,雲翡隻能違心地安慰她,因為她太了解她娘的性子,蘇青梅自尊心強又把感情看得重,不會虛與委蛇,更不會忍氣吞聲,隻會梗着性子硬碰硬,逼急了便一走了之出家為尼,甯為玉碎不為瓦全。全然不想這麼做,其實是親者痛仇者快。
所以,雲翡即便知道爹是個靠不住的人,卻還隻能兩邊和稀泥,不然一拍兩散又沒錢,吃虧的隻會是母親和弟弟。
走出房間,她悄聲對白芍道:“你好好照顧夫人,家中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及時書信告知。特别是二夫人那邊有什麼消息你要多留心。”
白芍點頭:“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
府中的下人丫鬟都心向蘇青梅,雲定權惦記着那筆銀子,不會對她太過分,林清荷半年之内不會回來,所以雲翡想來想去,娘一人留在家裡,暫時還算放心。
到了啟程之日,清晨,細雨霏霏,蘇青梅哭的肝腸寸斷,雲翡領着阿琮拜别母親,帶着随同進京的茯苓和齊氏走出了州牧府。
台階下,車馬已經備好。
雲定權正在與宋驚雨說話:“阿翡阿琮的安危就交給你了,若有急事,速來報我。”
“大人放心。”宋驚雨拱了拱手,俊美的眉目一如往日平靜鎮定,仿佛此行不過是去遊山玩水,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驚風駭浪。
雲翡領着雲琮拜别了父親,登上馬車。宋驚雨帶着二十名親兵,護着馬車,直往洛陽而去。
一路北上,清秀宜人的山水畫面便漸漸少見,□從靈動變得厚重。雲琮一路心事重重,原本無憂無慮的小胖臉上,表情沉重,嘴角翹的可以挂隻夜壺。幸好有乳母齊氏和姐姐作陪,才不至于一路哭到洛陽。
月初,車馬到達洛陽城外。
驿站驿長親自迎了雲翡姐弟為他們接風洗塵。同來的二十名親兵原路折返,驿長親自帶了四名随從送他們入城。
城門處戒備森嚴,出入都要驗看百姓随身攜帶的東西,還要盤問身份。有驿長帶領,出示了文牒,雲翡的馬車和行李才免于被檢。
城牆上布滿了手持長槍的士兵,胸前的軍裝上寫着黑體的“齊”字,雲翡暗想,這搖搖欲墜的大齊朝廷能撐到第七年,也委實是個奇迹,可見丞相尉卓是個極有手段的人。
他是小皇帝趙旻的外祖,把持朝政已有多年。這世道雲谲波詭,人心難測,尉卓究竟是真心地想要複興大齊振興朝廷,還是以幼帝為傀儡獨攬大權居心叵測,誰又知道?
入了城,雲翡好奇的揭開簾帷,朝這座古城看去。即便皇室沒落形同虛設,洛陽依舊有着不同凡響的帝都之氣,亭台樓閣,掩映在灼灼桃花袅袅翠柳之中,如同一位體态婀娜的美人,團扇掩面,秀色隐約。
一片繁華太平,根本看不出來亂世景象,百姓不關心誰做皇帝,隻要自己的日子平安無憂。街道上熙熙攘攘,路邊的攤販好像賣什麼的都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許多都沒見過,雲琮忍不住露出了歡喜的神色,從馬車裡朝外東張西望,終于暫時忘記了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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