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趙策所說,守城官兵對進出城門的百姓盤查的極嚴。因為雲定權占據京城,立足未穩,一直防備着吳王的奸細混進來。
趙策早就來過京城,因為怕暴露身份,未敢入城,一直在京郊的幾座縣城徘徊,這才巧遇了雲翡。
雲翡回頭對趙策道:“你們先等在這兒。”她徑直走上前,對守城衛兵自報身份。
幾位盤查的衛兵都是一愣,打量着她,似信非信。
衆人雖然不認得她,但也知道新帝的的确确是有一位長女,名叫雲翡。眼前少女容貌絕美,氣質脫俗,神情更是帶着一股無法言表的高貴氣度,心裡便隐隐有幾分相信。雖然沒有放行,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立刻有人往上禀告。
不多時,一位年約四旬,身材高瘦的官吏匆匆從城樓上下來,一見到雲翡,驚詫地怔住了。
此人雲翡認得,是父親的遠房親戚,名叫雲十七,經常出入州牧府,她以前喚他一聲十七叔。
雲翡一見是他,頓時露出歡喜的神色,依舊如以往那般親親熱熱叫了一聲十七叔。
雲十七驚喜而意外,疾步迎上來,連忙屈身施禮:“公主,當真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雲翡見他對自己行禮,而且口呼公主,心裡頓時湧上來一股苦澀的辛酸。曾幾何時,她也想過有朝一日父親逐鹿中原,成就霸業,那時她貴為公主,母親為皇後,弟弟是太子,一家人過着太平幸福日子。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和母親一樣,都做了一個天真的美夢,現在夢終于醒了。
“十七叔,我爹他現在何處?是在宮裡嗎?”
雲十七連連點頭:“我這就送公主入宮。皇上見到公主,不知道多高興。”
雲翡聽到“皇上”這個詞愈發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突然想到了尉卓痛罵父親的那個詞:竊國之賊。
雲翡心道:究竟是竊國之賊,還是開國英主,都與她無關。在她心裡,他就是一個卑鄙無恥小人,僅此而已。她關心的隻是母親和弟弟,急不可待地問雲十七:“十七叔,我母親和阿琮是否來了京城?”
雲翡深知父親無恥,卻極要面子,所以一定會将母親和阿琮接來。果然如此,雲十七回答:“剛來沒幾日。”
雲翡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趙策樓四安等人,道:“這次我能平安回來,多虧了這幾位陸家的侍從,從晉州一路護送我回來。”
雲十七朝雲翡身後看去。
趙策假裝害羞,側着身子低着頭,雲十七一看是個女子也不好多看,重點打量了樓四安等人。但因為是雲翡帶來的人,他也并未疑心什麼,更想不到其中混進的竟然是雲定權屢次三番要斬草除根的趙策。
于是,趙策和樓四安等人便順利地一起跟随雲翡入了城門。
雲十七立刻吩咐手下人去擡了一頂軟轎過來,請雲翡上轎,要親自送她入宮。
雲翡轉身對樓四安道:“多謝你家公子仗義相助。請你回去轉告陸公子,我已經平安到達。這一路諸位辛苦了,不妨先在如歸客棧住下,休息幾日,再返還晉州吧。”
樓四安拱手道:“多謝公主體恤,公主平安到達,小人這就回去複命。”
雲翡點點頭,看了看趙策,對他微微笑了笑,然後上了軟轎,放下簾子的那一刻,她看見趙策深深的看着她,眸光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是那些在河堤上折柳相送的離人的眼神。
趙策目送着雲翡的轎子消失在人流之中,扭頭對手下人道:“走,咱們去找如歸客棧住下。”
名叫如歸的客棧隻有一家,就在洛河邊上,和當初的折盡春風離得不遠,所以雲翡記得很清楚。
趙策找到如歸客棧,用“秦世”這個名字,包下了幾間客房,靜等着雲翡派人來和他聯系。
換下女裝,他站在窗前,看着河堤上曾經綠柳如煙的一片蕭瑟景緻,心中浮起雲翡的身影。
和她初見,重逢,再相逢的一幕幕場景,在眼前一一拂過,緣分的奇妙,真是匪夷所思。他恍然間想起那一晚,她在廚房裡被他抓住,嘴裡的饅頭咕噜噜滾到他的腳邊,她一臉饅頭渣,跪地求饒的樣子,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卻又黯然歎了口氣。她不再是那個鬼靈精怪的小姑娘,他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曾經的生死仇敵,今日的患難之交,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雲十七帶人親自将雲翡送到了宮門外。
雲翡撩開簾子,下了軟轎。面前矗立着巍峨雄偉的宮城,冬日的暖陽照着這座曆史悠久的建築,金色琉璃瓦,深紅色宮牆,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模一樣,隻不過宮中已經易主,不再是那個羸弱的小皇帝,而是如日中天的雲定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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