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不走?井源他不會留你。”
“我等一個人。”她一字一頓。
“何必這般執拗,人生苦短。”
“這話,該對他說才是。”
是他執拗麼?還是她?方一鳴腦子有些痛了,酒意湧上來,越發熱了,他想掀開些被子,卻被一隻手按住被角,他使了力氣去掀,一陣蘭香突然近在了鼻端,身上壓上一片松軟。他頓時稍稍清醒了些,停止了動作,湧上來一陣特别的醉意,他嘴角微翹,陷入一片溫暖,終于睡去。
清晨的桃花源最是潔淨。昨夜的笙歌似是一場夢,見光而散。
方一鳴起身,頭稍稍有些痛。他撩開被子,卻發現被角有一塊絲帕。他拿起看了看,攏在了袖中。然後走到陶井源的卧室。
陶井源已經起身,正為窗前的一株水仙換水。
“我還以為你午後才會起來呢。”
“我昨夜喝的并不多,怕你嫌棄我賴在這裡。”方一鳴呵呵笑着。
“你住在這兒,若是被什麼人看見,再回去添些作料吹到他耳朵邊,又是事兒。我那裡會嫌棄你,你我不過都是他手縫裡漏出的沙子罷了。誰還嫌棄誰啊。”陶井源黯然說道。
“陶公子也有感傷的時候?”方一鳴嘿嘿笑着,拍了他一把。
“如今,我們都是可有可無的人,且自在高興地活着,他日的事誰也料不到。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陶井源看着水仙幽幽地說道。
方一鳴心頭一滞,不想随着他說下去。
“有件事,還請你留意。我有個朋友,就是孟光祿的兒子,如今不知道在哪兒,你這裡來往的人多,幫我打聽打聽,有信兒了,告訴我一聲。”
“你與他是朋友?勸你還是先别聯系。”
“既然朋友有難,怎能袖手旁觀,别的不說,送些銀子總是要的。”
“那銀子,是我的。”陶井源瞥着他,笑。
“你我還分彼此麼?你如今雖然不比當日,到底還算是個富人,接濟接濟我這山民不行麼?”
陶井源又笑:“樸賢寺的粥錢都是我出的,你去那裡領接濟吧。”
方一鳴呸他一聲,要告辭回去。
“你,不帶她?”
“你果然是在女人堆裡混地久了,這般婆媽。”方一鳴見他舊事重提,忙匆匆離去。
若榴送他到石門邊,然後依在門口,眼睛一眨:“昨夜,恩,鴻影姐姐…..”她擺明了要吊他胃口,他留也不是,走又不舍。
“恩,鴻影姐姐昨夜可是去看了你兩次,怕你醉了,怕你吐了,還怕你凍住了。”她嘿嘿笑着,一臉促狹。
方一鳴拿她沒策,任由她笑,然後反擊:“若是陶公子醉了,你怕是要片刻不離身吧,嘿嘿。”
若榴臉色一紅,飛快地關上石門。她背靠石門,看着一片桃園,心裡的秘密被驟然揭開,慌亂又驚恐。陶井源,那樣一個人物,喜歡他難道有錯麼,不喜歡他才是錯。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很深,卻被方一鳴點破。她暗暗懊惱卻又有一絲甜蜜。
若榴,這個名字,還是他給取的。
那時,他初建桃花源,身邊也沒個人服侍。方一鳴見他消瘦許多,特地将府裡的一個女孩送來,說道:“若是喜歡,就留下。”陶井源笑着看她:“若留。”後來改為若榴,因為她笑起來象石榴花一般燦爛明豔。
她跟着他,見他一花一木地用情,用盡奇思妙想,将桃花源日漸建成。開始有了各色的美女,有了各色的客人,日進鬥金。風花雪月的日子彈指瞬間,已是兩年。這裡喜歡他的女子很多,可是他卻未見對誰動情。他究竟有何心事,他為何在秋夜長歎,在樹下沉思。他心裡有誰?她除了一個等,是什麼都不能做的。但她心裡有絲希望,因為當日的那一句“若是喜歡,就留下。”
心真意誠
孟謙病了一場也沒休息,隻管把自己往事情裡套,忙活起來才顧不上悲痛。他在街上打聽了幾天,終于找到一處合适的地界兒。離孟家酒坊不遠。主人原本是孟家的老街坊,人稱楊師爺。六十多歲的年紀,據說與孟謙祖父也很熟,對孟謙有着說不出的憐惜。所以要的價錢很不合适,低的很不合适。孟謙想要加些,那老頭就惱了,臉色一變:不要拉倒。孟謙看着老頭,咽下感激,承了他的情,老頭這才将臉色放開。
地方找好,再添置些東西,就可以開張了。孟謙攏着手在屋子裡想着。
雲朵去買菜,齊媽去交活計。院子裡靜悄悄的,屋檐下的幾隻麻雀卻很歡騰,忙裡忙外的為過冬做準備。
孟謙看着那幾隻肥碩的身影,突然想起染香山的那幾隻鹌鹑來。方一鳴必定不知道自己的家事竟至于此。他再去孟家酒坊尋自己的時候,隻怕要吓一跳。自己還吓一跳呢。世間意料不到的事多了,件件都料到,那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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