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幸趴得很低,頭幾乎都要埋進書裡。一手摁着左邊的書頁一腳,另一邊伸出食指,依照自己的閱讀速度,指着書内文字,一行一行地劃過一頁又一頁。
湊近了些,還能聽到他邊看邊小聲念書的聲音。
念書也是帶着口吃,斷斷續續的聲音裡滿是求知欲,遇到看不懂的詞句就會停頓好久,或者一直重複着念前面的字,偶爾元幸會在絞盡一番腦汁後想出這個字到底念什麼,然後繼續開開心心地讀下去,不過大多數情況還是他認不出這個字,隻好跳過,繼續進行下面的閱讀。
聲音低低的,軟軟的,在午後的陽光裡聽得人心癢癢的。
兩人選的座位極好,南面靠窗,雖是棺内三層,但其實是普通樓房六七次的高度了,且圖書館臨街,沒了建築物遮擋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而來,在桌上拉出一道明暗交界線,盡頭處的陽光正好給了書内的小王子。
小王子帶着長長的圍巾,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看起來更加柔軟了,他坐在一個孤單的星球上,隻留一個落寞的背影,身邊是許多雜亂的植物,都沒有他的玫瑰花嬌美。
而所幸這一縷縷陽光,将他從孤單中拉了出來。
翻過這頁,薄薄的書頁在陽光下帶着半透明的感覺,短暫地将陽光分割成幾片後,将下一頁的玫瑰花給拉入暖陽裡。
王愆旸滿足地看着他輕輕翻着書,陽光在元幸的發間和睫毛裡穿梭,一分一秒地将他也變成了那個有着一頭金發的小王子。
“開,開心先生。”元幸突然小聲地喊他。
“怎麼了?”王愆旸側過身去,同樣小聲問着,“是哪裡沒看懂嗎?”
“嗯,嗯。”元幸點點頭,伸手指着書上一處,“這個詞,看不懂的。”
王愆旸眯起眼睛看了看,道:“澳大利亞,是個國家名稱。”
元幸不解:“可是,可是這個後面,沒有帶‘國’字,是國家的麼?”
王愆旸擡手輕輕他在腦門上彈了一下:“不是說國家名稱後面一定要帶‘國’字,世界上有很多國家,名字也是千奇百怪的。”
元幸點點頭,不知到底懂沒懂,又低頭回去繼續認真看書。
王愆旸手指輕輕在桌面上點了點,看來小元幸還有很多東西需要自己來教的,不過這些都不急。
下午的陽光和中午一樣都懶洋洋的,王愆旸一上午連軸轉,整理了東西做了飯刷了鍋,又開車近半小時來圖書館,早就困得不行。
于是他輕聲對元幸說:“小元幸,我睡一會兒,你不要亂跑哦,有事情就把我喊起來。”
元幸滿口應下。
王愆旸又朝四周望了幾眼,确保周圍沒有可疑人物後,這才放下睡下。
溫暖的陽光裡,他做了一個溫暖美好的夢。
夢到在一個滿是春雨的日子裡,經過許久治療和學習的元幸,終于康複成長為那個18歲的元幸,站在一所大學門口,眼下淚痣沒有悲傷模樣,唇角梨渦蕩漾着笑容。
在他朝那個元幸邁出第一步時,夢陡然驚醒。
醒來時,王愆旸第一時間就取看了看身邊的元幸還在不在。
天色偏西,元幸的側臉認真又專注,翹在空氣裡長睫毛一上一下,和着绮麗夕陽一起,像是被框在窗子裡的畫。
手下還是那本書,不過多了一張紙一支筆,元幸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寫什麼呢?”王愆旸湊過去問。
紙上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十個字,都是元幸在看書過程中不認識的字,王愆旸在睡覺,他沒辦法問,又想知道,隻好記在紙上。
元幸忙捂住這張紙,遮掩道:“沒有的,沒什麼的。”
王愆旸也裝作沒看到一樣,點點頭,盤算着一會兒回家後把字典翻出來教元幸怎麼用。
雖然現在用手機輸入法的手寫功能就能查到這個字念什麼,包括該字的含義的用法典故等等都能搜索到,但對于學習來說,字典永遠是最合适的,
暮野四合時,圖書館開了燈,元幸的肚子咕噜咕噜幾聲,像是暗号一樣,王愆旸立即就帶他回去了。
吃過晚飯後,元幸又坐在沙發上看《小王子》,同時拿出那張從圖書館帶出來的紙,想問問王愆旸這鞋子的讀法。
“等一下。”王愆旸擦了擦手,走到書房把字典翻出來給了元幸。
“字典。”元幸畢竟沒有傻到哪裡去,還是認得《新華字典》的。
王愆旸翻開字典:“會用字典麼小元幸?以後不認識的字都可以在字典上查。”
元幸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好像會的,但是又,記不得太多了。”
話雖這麼說,但元幸畢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遺留的底子在,縱使記不得了,王愆旸帶着他查找了一兩次後,他就已經遊刃有餘了,連着自己查了好幾個不認識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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