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肖毅似乎輕歎了口氣。
“還在醫院?”
曲筱陽:“嗯……”
肖毅:“我回去後仔細想了一下……那手術,我幫你做。”
曲筱陽沉默了。
她還記得肖毅白天拒絕她時,分明是斬釘截鐵的,不可動搖的态度。
肖毅是什麼樣的人,曲筱陽自認為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向來有了明确的目标後,就不會輕易改變。無論前行的路上遇到什麼阻礙,他都能披荊斬棘,堅定信念不動搖。
所以當他告訴曲筱陽說不值得手術的時候,那就是最原始的,出自他本心的想法。
那他又是為了什麼,一晚上就改變了主意呢?
曲筱陽安靜了片刻,才說:“肖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誠實回答我。”
肖毅:“你問吧。”
曲筱陽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沉聲問:“你答應給老太太做這個手術,是因為改變想法覺得值得了……還是因為我?”
曲筱陽剛說完這句話,單世鈞便轉頭朝她看了過去。男人黑眸幽深,意味不明。
電話那頭,肖毅又是一聲輕歎:“我知道瞞不住你……我的想法,和早上一樣。我還是覺得,這刀不值得開。但是……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曲筱陽抿着唇,過了半晌,才艱難地說:“那還是不要了。逼你做出違心的選擇,是道德綁架。我自己怎麼作是我自己的事,但我得對你的職業生涯負責。”
肖毅有些無奈:“筱陽,這是我自願的……”
“不用說了,肖毅。這事就這樣吧。”曲筱陽忽然打斷他,“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打電話過來。”
曲筱陽挂了電話,一回頭便差點撞到單世鈞的下巴上。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曲筱陽毫無防備地吓了一大跳,這一閃神,身子便朝後晃了晃。
單世鈞伸手摟住她的腰,将曲筱陽拉了回來。
曲筱陽臉微微一熱,又有些惱:“你怎麼走路沒聲兒的……這麼悄無聲息靠上來,吓死我了。”
單世鈞低頭看着曲筱陽,沒說話,但眼神裡是掩飾不住地擔憂。
曲筱陽擡手戳了一下單世鈞的臉:“怎麼這個表情?醋壇子又打翻了?”
單世鈞拉過曲筱陽的手指,攥在手心:“你不是本來想找肖毅做這台手術?怎麼現在又拒絕了?”
之前曲筱陽在電話裡也告訴過單世鈞,心外現在估計願意能幫這個忙的,也就肖毅了。但肖毅早上已經拒絕了這台手術。
曲筱陽垂眸:“他本就不想接這手術。肖毅剛升職,本是該好好穩固他在心外地位的關鍵期。這種時候如果牽扯進醫鬧事件,對他以後的職業生涯極為不利。我不能對朋友幹出這種事。”
單世鈞摸了摸曲筱陽略帶倦容的臉,歎息:“你總是替别人考慮很多。”
曲筱陽搖了搖頭:“也不是……隻是覺得,這樣的人情,我還不起。”
單世鈞沉默片刻:“因為他喜歡你。你不想因為這個,道德綁架他?”
曲筱陽擡眸和單世鈞對視:“是。”
她不想對單世鈞有任何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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