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法家而言,秦國就是法家最鮮明最驕傲的明珠,而觀念,在秦國一統六國後,膨脹至無以複加,甚至有新興的法家弗士已經在叫嚣着統一百家,獨尊法術。
而秦國人民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秦國人民的,秦國最開始隻有隴西東部的數百裡小地盤,然後吞并了戎人和關中,再吞巴蜀,然後是河東和西楚,再然後才是六國。
這說明,戎人可以習慣法,六國不習慣,隻是一時的小問題,時間長了,自然會知道依法治國的好。
韓非已經修改了不少法條,嚴子這種改法,卻是有些太過了。
“暴法方賞罰分明,如今天下已定,賞從何來?”嚴江平靜地反問,“西出北地,非富庶中原,賞從何來?”
秦為什麼一開始沒去打最近的西方月氏、匈奴而是死磕東方六國?
因為沒錢賺啊!
打東方有無盡的财富與土地,可以分給将士做戰利品,轉移内部矛盾。
但現在打月氏和匈奴能分到什麼,牛羊還是牧場?
誰要問那些士兵願不願拼着性命換來一片牧場,得到的回複怕是當場就是兵變給他看。
韓非思索良久,方才謹慎道:“法乃治國之基,當徐徐圖之,妄然而動,必生亂矣。”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秦國的軍功貴族已經成為國家基石,不是想改就能改,想動就能動的。
嚴江淡然道:“此乃君王煩憂之事。”
阿政會喜歡這種挑戰的,權利構架如何着手,他最熟練。
話都說到這份上,韓非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低頭認敗,和嚴子一條條争取哪些可以留,哪些非改不可。
……
秦王愛妻一夜未歸,當然不滿,于是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拖着陛下圓滾肥胖的身體,終于在茶舍裡找到了讨論律法到深夜的兩人,落到阿江肩膀上,在一邊默然聽着。
好在韓非畢竟已經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到底疲憊,隻能收起重點,約嚴子改日再談。
道别之後,嚴子動了動有些酸麻的肩膀,轉頭看向鳥兒,勾着鳥喙調戲道:“說是老了,我看你是又胖了吧?”
陛下不悅地轉過頭,不肯承認事實,隻是傲驕地揚起頭顱,等着阿江安慰。
阿江卻隻是撓了的撓鳥兒的肚皮,感受着羽毛下的肉感:“是該減肥了,陛下,你看花花與你一般大,都成天上山捉鳥下水叼雨,不求你去抓老鼠,你至少去遊個泳啊。”
陛下神色大變,飛快地展翅要逃,卻被一把拿住,在掙紮中被拖去了花花的虎苑。
虎苑是新宮殿修築時,在秦王寝宮不遠處依山修築的一處大園,曲徑通幽,有密林鶴鹿,還有一處巨大的水池——對了,龍首原上的巨大宮殿在秦王遊覽東方回歸後,就已經全數竣工,秦王就很美滋滋地帶着阿江住進去了。
而鹹陽的重臣們正在搬遷出舊鹹陽城,大多住進了龍首原宮殿群的周圍,漸漸形成一個新的巨大城市群,一座沒有城郭的城市。
當時有人上書秦王,希望修築鹹陽城防,建一圈城牆将龍首原與鹹陽舊城一起圈入,超過臨淄大梁成為天下最大城池。
但這封奏書,被秦王拒了。
“函谷天險,即為鹹陽大防,”秦王當時坐在禦案邊冷淡道,“若真讓人打到鹹陽,便是我大秦當滅。”
這麼看破紅塵的話幾乎讓嚴江覺得太不對了,當晚就用枕頭風詢問陛下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因為朕一夢之後,反複思索,覺得夢裡的事絕對是你做的出來的,所以認為此夢為蒼天示警,想要避開死局聽你的話好好養生的免得早逝或者被你拿毒藥燒死——這話秦王當然不會對阿江說的,于是他便以遊覽山川看開世情為由敷衍阿江。
嚴江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于是這些日子越發擔心,今天更是把秦王變化的原因歸類到被陛下影響,決定給他好好做一點改變。
他帶鳥入虎苑時,花花正潛在水池裡爪魚,它矯健的身姿在水裡如同一隻大魚,輕易地沉在水底,吐着幾個泡泡,又猛然浮上水面,露出碩大的虎頭,帶着漣漪遊到岸邊。
見到主人前來,立刻愉悅地串上岸來。
“花花你别過來……”嚴江說得太晚,被花花壓在地上了整整半盞茶的時間,弄得衣衫盡濕,才被滿意的花花放開,而這老虎全然沒管他們中間被壓得快翻白眼的陛下。
介于陛下飛到天上後總喜歡找個大樹偷懶,然後聲稱自己已經飛夠了時間,所以嚴江這樣不準備用以前的計劃。
于是花花得到了在泳池裡追一隻落水鳥的權力。
……
當陛下被累得倒地不起後,嚴江這才抱着鳥兒回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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