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搖頭,沖千帆道,“你呀,真會給她找事情做!大人素日裡晨間要練字,午後要飲茶,你讓五妹去尋他,這般靜心養神之事她哪裡做得來,嚷嚷起來再吵到大人……”
千帆自信滿滿地聳肩,“大人那麼好脾氣,不會有事的!”
我自問脾氣也不差,卻時常被五妹攪得頭昏腦脹,無力招架。衙門莊五妹,說好聽了是活潑好動,說得不好聽那是瘋瘋癫癫。
我拿好佩劍出門,心中暗暗祈禱,望大人自求多福……
哪知我與千帆巡邏回來,居然真的看到她與大人在後堂練習書法。
莊沐萱坐在桌案前,腰闆挺得筆直,左手因上着夾闆而挂了長絲帶在脖子上,右手拿着毛筆煞有介事地在宣紙上比劃,而大人雙手負後立于她身側,瞧着她一筆一劃,時而抿唇輕笑,時而俯身細心糾正。
畫面異常地靜谧和諧。
我與千帆皆好奇地湊過去,才看清她所寫是詩詞。
字迹有的好有的差,筆畫有些略顯生澀。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千帆順口念出來,不由得驚歎,“五妹,你還會寫字啊?!”
莊沐萱期待着誇獎的眼神一下子換成了白眼,沒好氣糾正道,“我是山匪,又不是白丁!我師父說了,就算是山匪,也要讀書寫字,才能通人情達事理,本大小姐從前念了不少書呢,就是字寫得不好看而已……”
“我還以為你除了會寫名字之外,連《詠鵝》這樣簡單易懂的詩都不會呢……”千帆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
原以為照着五妹的脾氣,聽到這樣的話,就要掀桌了,也不知是因和大人獨處美得心神迷失,還是真的因練字靜心,五妹今日脾氣格外的好,竟還有些炫耀似的口氣對千帆道,“可不要小瞧我啊!《詠鵝》算什麼,我作得《煮鵝》更有造詣好嗎!”
“煮鵝?!”
即使是葉韶才高八鬥,也好奇地望着五妹,不知她所謂的“煮鵝”是什麼。
“詠鵝怎麼念來着?”莊沐萱對着千帆發問。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千帆如實一字一句的念出來。
莊沐萱搖頭,“這首詩就是講了鵝長什麼樣子,白毛啊紅掌中看不中用啊,我作的就比較實際了……”
我們三人把目光聚集在五妹身上,靜靜的等待她的詩作。
莊沐萱清了清嗓子,仰頭起範,清晰念道,“鵝、鵝、鵝、曲頸用刀割,拔毛加瓢水,點火蓋上鍋。”
此詩一出,衆人皆一愣,緊接着就是千帆沖破天際的大笑聲,我也有些被她驚天地泣鬼神的詩句震得心下顫抖腿一軟。
葉韶一拍桌案,難得如此爽朗地笑出聲來。
“笑什麼?!不好嗎?”莊沐萱一臉迷茫地瞧着大夥。
“好好好,好極了……”葉韶笑着為她鼓起掌,贊不絕口起來,“佳句!佳句啊……”
這麼一誇,莊沐萱更加得意起來,“看吧!不要覺得我隻會舞槍弄棒,琴棋書畫的事情就一竅不通,我要是樂意,說不定早就有女狀元了!”
“是,我當年要是遇上你,說不定會科考落第……”葉韶忍不住伸手愛憐地輕揉了揉她頭發,大概被她的模樣和詩句都可愛到心裡了。
千帆被她的絕句樂得捂着肚子笑,一邊感慨,“山匪不可怕,就怕山匪有才華!五妹,你這滿腹的才華橫溢,淹得三哥都甘拜下風了!”
甘拜下風的豈止是千帆,文人如葉韶飽讀詩書風緻儒雅,粗人如我對詩詞知其一難解其二,而這樣的俏皮詩,也隻有古靈精怪的五妹才作得出來。
“那是自然!不然怎麼配得上大人……”莊沐萱說着邊向葉韶眨眼,美滋滋道。
葉韶手掩唇齒,輕咳了幾聲,面上染上了一層薄绯之色。千帆與我對視輕笑,有種不可言說的心領神會。
這五妹最近調戲大人的次數可是愈加頻繁……
“你倆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在這兒打擾我念書寫字,破壞意境……”
果真得瑟夠了五妹就開始擺手攆人,嫌我與千帆多餘了。
我朝外望了望秋日大好的晴光,已近正南,不由得抱臂提醒她,“五妹,已經午時你不餓嗎?”
“不餓!廢寝忘食你懂不懂?”莊沐萱闆起臉來教育我。
“好吧。”我故作遺憾地歎氣道,“看來我姐專門給你熬的蘿蔔豬骨湯,隻好委屈我喝光了……”
聞言五妹啪嗒一聲扔下筆,驚喜道,“給我熬的?!早就聽四哥說姐姐熬湯特别好喝,一直還沒來得及去蹭……”
“那你到底喝不喝?”
“當然!”莊沐萱毫不猶豫答道,但看着桌上未練好的字,又為難糾結起來,擡頭去看葉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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