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喜歡一個人就對她惡語相待,這是滄玉做不到的事,倘若他能如玄解那樣天然肆意,那就不至于在水清清跟白棉的事上糾結多日了。
“你要玩那個東西嗎?”玄解沒有分神給綠裙女郎,甚至在确定對方沒再看向滄玉後,他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了,而是轉過了頭,指着廟裡那一籃子的姻緣牌——月老廟的姻緣牌是不要錢的,全看香客自己添香火,想求一段美滿姻緣的這當然不會吝惜财力。
滄玉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一疊的姻緣牌,都是空的,旁邊放着筆墨,看得出來是留給香客的。
“玩?”滄玉問道。
“不然他還能是什麼?”玄解倒被滄玉弄迷糊了,情愛這種事他已經品嘗過了,足夠清楚那并非是任何人、神、仙、妖能夠肆意操控的東西。他相信滄玉的說辭,情意能夠順着花燈流入大海,天下的水就都成了他的情海,那并不是任何存在能掌控的東西,甚至玄解都不能。
他所能做到的,不過是從心中舀出一點點情意,彙流入海中,就如同水融入水中。
看不見,卻存在。
倘若玄解沒有愛上滄玉,那麼任是他掏空了心,那裡頭仍是幹涸的,什麼都不會存在。
要讓玄解相信冥冥之中有一個人能決定他喜歡什麼人,決定他不喜歡什麼人,那簡直是荒謬的無稽之談。
他并不明白凡人生來就存在于心中那種對神明的信任更像是真實的虛幻,人會誠心信任神明能帶來幸福安樂,哪怕生命并非如他們所期盼的那樣進行,因為他們心底最深處又始終明白,神仙并不會來搭救他們,日子卻總是要這麼過下去的。
因此玄解隻是十分認真地生着氣,他讨厭月老的存在,就如同凡人讨厭真心被戲耍一般。
滄玉沒能跟玄解想到一同去——這實在是不值得說的常态了,他有時候會奇怪天底下真的有人能想到玄解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嗎?
不過滄玉仍然理解了玄解的舉動,說來也是,無論滄玉如何覺得自己是個凡人,他到底已經不是了,這月老曾經确實高高在上,可惜此刻吃不起他這青丘大長老的供奉。月老隻不過是仙,他能幹預的是凡人的愛恨情仇,甚至于都算不上是幹預,不過是将既定的姻緣捆綁起來,擱在現代算是個喜歡提前劇透感情線的“慣犯”。
“沒什麼,我隻是瞧瞧,這的确沒有什麼好玩的。”滄玉淡淡笑了笑,他沒有再看那些姻緣牌,隻是看了看大樹,上面挂着作響的木牌,有幾個轉過了頭來,在月光下字迹清晰可見。
一個是“杏姑娘”。
另一個是“秋郎”。
向蒼天祈願姻緣,對有情人來講就如同玄解放給他的那盞河燈一樣,如糖一般甜的濃情蜜意。
可要是自己心中所願,就成了無力的祈求。
玄解極自然地與滄玉攜手走過了那綠裙女郎的身側,女郎什麼都沒有說,她帶着香氣的柔荑順着晚風拂過了滄玉露在袖外的手背。
滄玉下意識轉過頭去,卻見女郎隻是輕悄悄地笑着,用那種炙熱到令人恐懼的目光注視着他。
第一百一十章
滄玉做了個夢。
自從成為大妖之後,他就很久都沒有做夢了,更别提這個夢特别奇怪。
厚重的雲層壓得很低,如同巨大的黑幕将世界包裹了起來,仿佛觸手可及,陽光未能破開厚軟的雲層,青灰色的雲絮慘淡地飄動着,隐約有光。滄玉就站在長長的英水邊,赤着腳,他的白衣已經被泥土沾染了,有些缺損,地上散落着很多分不清種類的碎片。
鋼筋鐵骨的大樓與青山綠水的青丘結合在一起,形成一片荒涼的廢土。
大概是那些大樓的緣故,青丘變得很不一樣,滄玉之所以能看出這是青丘,是因為他的小木屋就在視野盡頭。而英水流淌着,穿過幽幽溪澗裡叢生的蘭花與青竹,他記得這是自己剛來時的一處休憩之所,還曾在此見過那些小赤鱬。
英水已經幹涸了,僅剩下的一點水,也都被污染了。
滄玉走着走着,覺得自己似乎踩到了什麼,可不覺得痛,低頭看了看,鮮血沒有從腳下流出來,被割裂開的傷口飛快愈合,本該紅潤的膚色此刻蒼白如死肉,傷口愈合後留下如蜈蚣般猙獰的疤痕。
“你們青丘的妖怪……或者說是你,居然喜歡住這樣的屋子嗎?”
大樓傾倒了大半,半截身體沒入土中,透明的玻璃蒙上了塵灰,破碎的窗口投射出無聲的黑暗,青苔與雜草密密麻麻地糾纏在裸露在外的赤褐色鋼筋上。滄玉覺得它似乎有點眼熟,然而想不起來什麼,隻覺得與腦海裡的現代建築物沒什麼太大的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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