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慶幸荊雨不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但凡一個情商正常的人在這裡,都能看出淩星的一反常态。
可荊雨還是一如尋常,消滅光了淩星為他準備的所有食物,随後挑了本書找他講,連淩星結結巴巴念錯了多處,也沒有表示出疑問。
教堂後院卧室的燈很快就熄滅了,這是一個甯靜的夜晚,屋外的蟲鳥屋内的人,都早早進入了夢鄉。
直到除了那些夜間出沒的動物,再也沒有醒着的生物時,一個人影悄悄從床上爬了下來。
上鋪的人還在酣睡,半邊臉曬在月光下,另半邊躲藏于陰影中,雕刻得極有立體感。淩星看着他的睡顔,忍不住就想上去摸一摸他挺拔的鼻梁或緊抿的雙唇,好在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荊雨的外套就挂在床頭,淩星閉上眼,深呼吸了三口氣,終于鼓起勇氣伸出手,在胸前口袋裡摸到了那枚看似很像桃核的樹種。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穩固而有力地扣住了淩星的手腕,淩星手一顫,方察覺剛剛還在熟睡的荊雨,竟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自己。
這一幕僵持了許久,凝固的時間終于開始緩慢融化,淩星雖然被抓了現行,卻始終不肯松開緊握樹種的手。
“你聽我說,荊雨,”他咽了下口水,極為努力地斟酌着措辭,“這根本不是什麼桃核,這是靈魂之樹的樹種,我們之所以有靈魂牽引,就是因為有燈塔的存在,而燈塔隻會在靈魂之樹的範圍内起作用。”
“軍部讓你去蘭宿星,也不是為了讓你種什麼桃樹,他們是想藉由你的手,将樹種種到他們去不到的地方,下一步就是讓你在當地尋找苦力,為他們修建燈塔。等到這一切都成形了,他們就可以在兩個地方來去自如,就連比蘭宿星還遠的地方也能涉足。”
“荊雨,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努力向你灌輸和平的理念,即便知道你未來必定走上戰争這條道路,我也依然堅持,就是希望你能在執行命令的時候,哪怕能想起一丁點我對你說過的話,哪怕能有一丁點的手下留情,就不枉我七年來為你念過的每一本書。”
“你是孤星,從蘇醒後命運就被決定,我僅僅是你雛态期的撫養人。在你漫長的生命中,屬于我的隻有這短短七年,未來你的一切,我都無權幹涉。”
“但是,但是唯獨這件事,”淩星眼角泛光,“如果你真的種下了種子,等于幫助軍部把可侵略的戰場擴大了一倍,屆時又會有多少生靈塗炭、無辜枉死,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任由其發生,更不可能放任我最重視的人,也就是你,去親手種下這個罪惡之因。”
“當我還是一個雛态的時候,親身經曆過慘絕人寰的燼滅事件,曾經一度心如死灰,其後被神所挽救。我在想,如果神要我活下來,一定是有什麼意義,直到我遇見你。”
“直到遇見你後,我方知神令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到你的出現。”
“你的加入,使我的人生變得完整、完美,了無遺憾,就算結束在這一點上,也不會覺得有任何惋惜。所以當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已經提前在生命軌迹上畫好了句号。”
“如果你要阻止我,就在這裡殺掉我。你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今夜過後,我會主動去軍部自首,任由軍方制裁。”
兩個人的姿勢一動未動,直到窗外傳來夜遊生物咕咕兩聲,其中一人才有了動作。
荊雨一點點松開了淩星的手腕,把手又收了回去,整個過程就像慢鏡頭回放一樣,安靜而又漫長。
淩星感動得閉上了眼,口中隻剩下兩個字,“謝謝。”
第二天,風暴席卷了軍方總部。
“什麼?樹種被偷了?!”
龍寅一大早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怒氣沖沖地趕到,“誰幹的?”
屬下報告道,“孤星的撫養人早上來自首,說自己偷了樹種,但是不肯交代把樹種藏到了哪裡。”
“荒謬!不是昨天就命令他出發嗎?”
“是的,但不知為何,他擅自延遲了一天。”
龍寅咬牙切齒,“我一開始就反對把人交給教會的人撫養,樹種沒了難道讓我找教會去讨?”
參謀提醒出聲,“早上他來自首的時候,我察覺到有問題,私自把人攔了下來,不過還是引起了個别人的注意。這件事在外還是秘密,千萬不要因一時激動而走露風聲,更何況目前樹種下落不明,傳出去必定會激起軒然大波。”
他的話點醒了龍寅,如今他們師出無名,連個光明正大問罪的名義都沒有,這讓龍寅如何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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