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這半月來對她的救治,清淨子的心情有些許茫然。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但是他能确定自己看着她了無生機地躺在這裡很難受。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去碰秦愫的臉。
他的動作很輕柔,指尖并沒有實質性觸碰的秦愫的肌膚,隻是緩緩地自她的眉眼劃過。
他的指尖從秦愫的眉毛遊過,到眉心,那裡有一顆顔色極淡的小痣。
指尖在小痣上停留了許久,而後緩緩向左移動,覆上秦愫的眼睛。而就在此刻,他發現原本靜靜躺着的那個人忽地睜開了雙眼。
纖長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眨動間不經意劃過他的指腹。
輕輕地,柔柔地。
清淨子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收回又有什麼用呢?掩耳盜鈴嗎?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像是凡人口中的登徒子。他既然做了,就願意承受後果。
清淨子等秦愫完全睜開眼,确認她看清了自己的動作,才緩緩收回自己的手。
他在等秦愫對他的責罵,或者她也可以喊她的師尊歸夷真人進來為她做主,他趁人之危,絲毫不會為自己辯解。
隻是他沒想到,躺在床上一臉病容疲倦之色的秦愫并沒有任何憤怒之色,反而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是你啊,真是麻煩你了。”
她還記得他?
清淨子有些驚訝,他們隻見過極短的一面,而且在見過不久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他。
清淨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喜悅,想說一句不麻煩,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秦愫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殆盡。
神情之間取而代之的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哀傷之色。
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嗎?
沒事的,他都已經給她治好了,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隻是她最近一定要小心養着,那樣才能恢複的更快。
清淨子在心裡組織着語言,想着該怎麼安慰秦愫,卻見她很快就将自己的哀傷隐了起來。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又換上那副溫柔的模樣,有些許不好意思地對他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每次見到你,我都是這麼一幅狼狽的樣子。”
原來是認錯人了。
方才因為她記得他而産生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
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之色,清淨子從床畔站起來,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一道平淡的沒什麼波瀾的聲音傳進秦愫耳中:“你的身體已無大礙,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去喊你師尊過來。”
她的師尊?
聽到這話的秦愫躺在床上,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她不過一個外門弟子,什麼時候有師尊了?
而且,付臨淵去哪裡了?按常理來說,她每每暈倒再醒來後都會看到兩個人。
一個是為她治病續命世人尊稱丹聖的清淨子,還有一個,就是将她害成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付臨淵!
*
門外,歸夷真人焦急的在門口徘徊着。
她看着天邊的太陽日漸西斜,屋裡卻沒有一絲動靜,心裡越來越着急。
一旁的丹極宗掌門想安慰她兩句也無從開口,隻能在心裡暗自希望小師侄能趕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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