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閱讀的卷宗在腦海裡異常清晰,王子異收回手臂,玻璃門自動合上,把冬日的北風擋在門外。“倒數第二個受害者體質特殊,她對兩種藥劑有耐藥性,所以醒來後還有記憶,提供了王雨軒的身份線索。”
“他們很幸運。如果沒有那個體質特殊的女孩,他們還能抓到人嗎?”
王子異聞言,詫異地回過頭,見到林彥俊的神色平靜無波。王子異意識到林彥俊的話并不是諷刺警界同行,他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一個王子異今天要拜訪的是怎樣一個人的事實。
王子異了然地點點頭,無言走進室外的冷冽陽光。
(三)
年輕的獄警翻來覆去地檢查王子異的證件,“您這是來提審的?喲您要是提審,得跟這兒辦個手續。”
“不算提審,我也不是當年負責那起案件的警官。”王子異謹慎挑選着措辭,“就當作老朋友來探監吧。”
“那成,我給您安排服刑人員和家屬見面的會客室吧。”獄警一口京片子自帶相聲效果,王子異聽得好笑,微微緩解了他的緊張。
“很好,謝謝你。”王子異正欲轉身,突然福至心靈,“對了,他有固定訪客嗎?”
“就他那個律師會定期過來。我們這兒能收到好多迷妹給他寫的信,但他從來不回。您說這什麼世道!我這種愛崗敬業的守法好公民還沒找着對象呢!”
會客室沒有監視器和攝像機,隻有一個狹窄的小窗挂在牆上過高的位置。上午的陽光正明媚,從那塊不大的玻璃傾瀉進來,照亮空氣裡遊弋的浮塵。
陽光和空氣永遠對衆生平等。盡管王子異有時也會有所質疑,真的每一個人都配得上這樣好的陽光嗎?
會客室的門打開,王子異終于見到了這位傳說中長得很帥的變态。下巴線條堅毅,嘴唇的弧線卻是溫柔的,優雅的眉毛下是一雙略狹長的桃花眼,淺褐的瞳色顯出一種時時刻刻的無辜感。幸好自己知道他不是無辜的,王子異想。
對面的人拉開桌子一側的椅子坐下,椅腳刮擦地面,發出一聲短促難聽的噪音,“獄警說我有朋友探訪,沒想到居然是位我自己都沒有見過的新朋友。”
“我們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我是替他來看望你的。”王子異靠着椅背,盡量顯出輕松的心态。
“我先來猜一下。”王雨軒眨眼一笑,認真打量起王子異來,“你帶了一個筆記本來,現在還有多少人會随身帶着筆記本呢?應該是用來做筆錄的吧。另外,你即使坐在椅子裡,手還是下意識往腰邊湊,那裡應該常年挂着槍套和手铐。”
王子異任由對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遊移。某些時候話說得越少,被人低估的機會就越高。這對審訊人員來說,并不總是一件壞事。
王雨軒身子前傾,褐色眼睛散發炯炯的光,露出一口光亮潔白的牙齒,“所以,你是個警察。”
“你觀察能力很好。”王子異由衷地說。
王雨軒忽然調皮地一笑,“哈哈哈并沒有,是獄警告訴我訪客是一個警察的。”
王子異感受到,對方似乎想表現出遊刃有餘的世故,卻又洩露出藏不住的天真。或者恰好相反,至少根據他大腦的掃描結果來看,也許世故是真的,天真才是僞裝的。
“我隻是好奇,小腿中彈之後,多久可以康複?”王子異還記得林彥俊的囑咐,試圖使他愧疚是無用的,王子異隻能激起他的憤怒。人在憤怒的時候會口不擇言。
如王子異所願,寂靜顫抖地降臨這個小小的會客室。對面的人瞳孔發大,眸光緩緩閃動,王子異認識那個表情,那是捕獵者獵殺野生動物前的表情。
“你來幹什麼?”王雨軒不再僞裝那種讨喜的天真了。
“五年前的事讓你很有名氣,現在——”
“我不是為了名氣,卻意外獲得了這些,感覺居然還不錯。”
王子異被徑直打斷,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自己的節奏,“現在外面有一個另一個人,他模仿你的行為,但是他殺人了。他會制造比你更大的恐懼,也會擁有比你更大的名氣。你不打算捍衛自己的地位嗎?”
王雨軒冷冷一笑,癱坐在椅子上,雙腳伸長至侵略王子異的領地,“你們警察總是以為,殺人就是一種,那個詞怎麼說來着,犯罪的‘進化’。殺掉幾個昏迷的女人實在太簡單了,可死亡并不是最大的悲劇,羞辱才是。有人把原子彈丢到無辜百姓聚集的城市裡,還成了戰争英雄。我沒有奪走任何一條人命,卻被關在這裡。你看,是不是很諷刺?人們有時候會給死亡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原因,卻從來不給羞辱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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