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中有輕微的晃動,謝朝沒松開她的手,反而攥得緊了一些,帶她參觀自己的遊艇。遊艇并不大,和商稚言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它專屬于謝朝自己,船上的餐桌上居然還堆放着十幾本外文書籍,都是外骨骼相關。
“你平時在這兒都幹什麼?”商稚言懷疑。
“看書。”謝朝想了想,“吃吃東西喝喝酒,看星星。”
他讓商稚言在船頭駕駛艙坐好,掏出鑰匙,啟動了遊艇。離開碼頭,海風一下變大。商稚言拿出皮筋紮好頭發,劉海和鬓角發絲仍被吹得亂飛。謝朝把着船舵,戴上墨鏡,商稚言扭頭很專注地看他。謝朝留意到她的目光,匆匆扭頭問:“怎麼了?風太大?”
你有點帥。商稚言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遊艇很難開嗎?”
“不難開。”謝朝說,“跟汽車差不多。”
商稚言:“我還沒有車照。”
謝朝:“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商稚言笑:“我去上晚自習。”
謝朝也笑:“得令。”
遊艇在平滑海面飛馳,船後留下兩道白得燦爛的浪痕。
謝朝的遊艇曾是謝遼松的,謝斯清的遊艇則是全新設計訂做,謝朝答應商稚言,下次帶她去瑪格麗特号玩兒。和朝陽号一切盡量實用的設計原則不同,瑪格麗特浪漫而美麗,但它現在還停在澳門的遊艇會裡,尚未回到此處。
風吹得商稚言有些乏,謝朝停了船,讓它在海面浮着,轉身鑽進廚房給商稚言準備晚餐。
“就這樣讓它漂嗎?”商稚言問,“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有燈塔。”謝朝一邊煎牛排一邊說,“不用擔心,我會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商稚言第一次在船上迎接了日落與夜色。那感覺非常奇妙,與城市裡的夜幕大不一樣,她看見夜色溫柔但劇烈,每一眨眼天光都呈現不同色彩。落日将墜入海中,滿天雲霞煌煌如被染料浸泡過。東側的深寶藍色已經攀爬上天幕,而在頭頂上,冷暖兩色糅合,過渡溫柔。一片亮着金光的雲橫在空中,像半片落單的翅膀。
她拍了照片給應南鄉發去。應南鄉得知她和謝朝在遊艇上,激動壞了:【泳裝帶了沒?】
商稚言:【又不下海。】
應南鄉:【小傻瓜,誰讓你下海了!你知道我說什麼的。】
商稚言臉上微紅,裝作不懂。謝朝端着牛排和紅酒走來,在她身邊坐下。倆人也不管用餐禮儀,盤腿坐在船尾開始大吃大嚼。謝朝開的是一瓶品質上乘的拉菲,他教商稚言品酒,教她如何有技巧地晃動酒杯,讓酒液與空氣接觸,散出香氣。
但說完,他仰脖直接就把半杯酒灌入喉嚨。
“我渴了。”謝朝咧嘴一笑,“渴了就無所謂,想怎麼喝怎麼喝。”
牛排煎得極好,商稚言啧啧稱奇。謝朝面露得意之色:“這是我在國外練出來的手藝。”
天地徹底進入夜之中。沒了城市的光污染,星空燦爛。商稚言很久沒見過這麼多的星星,她甚至還看到一道隐約的星河,斜斜跨過夜空。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星夜是數年前送走外婆的時候。她和張蕾手挽着手,看和尚和道士在老屋門口作法。和尚與道士實際上是同一個人,念完佛經便換了衣服扮作道長,拂塵揚來揚去。他有兩根留着長指甲的尾指,牙齒和指甲發黃。無論袈裟還是道服,衣角都有幾個焦枯的小洞,不知是被香煙還是火燙的。
誰都聽不懂師傅唱的什麼,他帶的幾個徒弟都是年輕人,衣着随便,坐在樹下,敲敲打打,吹着唢呐。
年紀小的表弟表妹在大人身邊搖搖晃晃,幾乎要睡過去了。偶爾會被巨大聲響驚醒,扁着嘴巴要哭,又被大人急急抱在懷中。
奈何橋用一根白布充當,橫在火盆上,高高挂起。舅舅們舉着那隻咯咯叫的大公雞,一邊哭一邊讓它滑過白布,讓外婆的魂魄度過長橋。一切儀式過去,他們在村頭的石頭小屋裡燒紙錢,燒紙紮的屋子、車子和金童玉女。灰白的煙燼被氣浪帶着搖搖升上高空,又晃悠悠散落下來。
商稚言當時擡頭看,她霎時間以為是灰色的雪。那時天上遍布細碎的星辰,她不出聲地哭,未燒完的碎屑還閃着火星,在潮濕的海邊飄搖來去。
她善于放下,善于原諒,不是因為脾氣好或善良,是因為記恨太令人疲憊。她做不到,尤其自知時間有限,愈想把光陰用于愛人和理想,不想在無謂事情上耗費心力。
謝朝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收拾了殘羹剩酒,有些緊張地又湊到她身邊坐下。看了一會兒夜空後,他往商稚言手裡塞了個小盒子。
盒子裡裝着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鍊,鍊墜是不規則的雪花形狀,設計獨特且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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