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好餓。”七歲大的虎子全是黑灰的臉上流出一道道眼淚水印。
“小花貓,趕快讓周嬸帶你去洗臉。”在周氏望着甯月時,被甯月及時打斷。
她知道周氏要問她什麼,虎子餓的都不行了,不能再耽擱了,和周氏相認的事,稍後再說。
周氏經甯月一提醒,趕緊帶小兒子去洗臉。
甯月去廚房拿起一個小盆子,從鍋裡盛出一部分排骨湯,又一人盛了一晚米飯端進堂屋,放在破舊的餐桌上。
甯月見周氏還在院子裡給虎子擦臉,她快速盛了一碗白米飯,又撈了一碗的排骨,端起來走向旁邊的一間土房子跟前站定。
“我來給你送飯了,方便進去嗎?”站在破舊漏風的木門門口,向裡面的人詢問。
“咳咳咳進來吧!”一道柔弱聽起來能把肺都能咳出來的聲音回應了她。
甯月端着飯推門而入。
隻見低矮漆黑的房子裡,隻放得下一張木床,一個瘦弱到不成人形的男孩躺在那裡,慘白的臉上挂着因用力咳嗽導緻的微紅。
楊旭已經五天沒有怎麼吃東西了。
因為他的病,讓爹娘生活的十分困難,家裡斷糧好幾個月了,就瞞着他,一家子不舍得吃飯,把節省的不多口糧都拿來給他熬粥喝了,家裡的弟弟妹妹人雖小,即使餓得很了,也不會大聲哭叫,他們餓得受不了了,就死勁喝水,直到喝飽為止。
爹娘自以為瞞着他,可他雖然下不來床,卻不是傻子。
給他每天熬的粥裡,米粒越來越少,他就知道,家裡已經非常困難了,都是他拖累了整個家,不然的話,娘的病就有錢治療了,爹也不用為了給自己看病,把家裡的田都賣出去了,他就是個累贅。
每當家裡被奶奶或者别人欺負的時候,他也很想一口氣沖出去幫爹娘理論,可是,他身體柔弱的根本起不了身,所以,每當家裡有人來鬧事的時候,他就是最恨自己的時候,恨自己是個廢人。
楊旭躺在床上,見到甯月的瞬間,腦袋空空一片,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家上哪來了一位如月如仙的姑娘?
“你好,我是甯月,飯做好了,你快吃吧。”甯月把飯放在楊旭床邊的一個小破方桌上,然後就到楊旭的床頭前站定,“我扶你起來。”甯月很自然地就要扶楊旭,卻被打斷,“不用,麻煩你讓我娘進來。”
病痛的磨砺下,少年身上居然有了遲暮的影子。
甯月莫名有點鼻酸,想安慰他,又怕他以為自己是在憐憫他。
她點頭,剛回身,就見周氏站在房間門口。
“恩人,你快去吃飯,我來扶旭哥起來。”周氏驚訝于甯月會來給她大兒子送飯,可她并沒有告訴恩人關于大兒子的事情呀。
見周氏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甯月隻好解釋,“是從剛才來家裡的村民們說的。”
甯月說完出了房門,走進堂屋和虎子一起吃飯。
她不覺得有多餓,隻是象征地夾了幾筷子的菜,便覺得飽了。
周氏等甯月離開後,按下心中其他的疑惑,扶楊旭起身。
“娘,咱們家怎會有錢買米和肉?”楊旭望着小桌上冒着香氣的飯菜,心急如焚,爹娘不會真的把妹妹給買了吧?
周氏見兒子激動起來,趕緊解釋給他聽,“是恩人買的。”
然後讓楊旭吃飯,她坐下來,跟兒子講她跟甯月是怎麼認識的過程。
堂屋裡,虎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飯,卻突然停了下來。
“虎子,怎麼了?”甯月坐在一旁,瞅着他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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