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允琪猛地低頭看向她,他被她一頓說辭刺到了心髒,原本泛着紅潮的臉刷得一下全白了,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但用這張臉對着他說出的話,他還是會不由自主聽進耳。
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很明顯嗎?”
“什麼?”
“我的眼神。”
“你沒照過鏡子嗎?剛才提到她,你的眼睛裡翻滾着的執念,真是比魔還像個魔。”
闵允琪嘴唇泛白,牙關緊鎖,掩藏在最深處的隐秘被這樣無情地挖開來擺到青天白日下,還是在另一個“她”面前,讓他有種被人脫光了衣服的羞恥感。
“是,她是我從始至終的執念。”不敢看那雙如尖刀的雙眼,闵允琪阖上眼簾,似是認輸一般,他終是承認了,語氣中帶着疲憊。
是了,她說的沒錯,他闵允琪就是一個虛僞的膽小鬼,他可以笑着看幾個弟弟鬧她和她撒嬌,也可以自然地接受金楠俊和她出雙入對地代表公司參加各種活動,甚至可以輕描淡寫地調侃她近期又被粉絲和哪個男明星組了cp,将奔騰翻滾的情緒掩藏在平靜的表面下,粉飾太平這一技能沒人比他做的更好。
這份心思從何而起已經無法追溯,或許是她背着他穩健地走在昏暗的小巷之時,或者是初拿一位時她穿着來不及換的秀服趕到現場上台為他擦眼淚之際,亦或是跨年之夜漫天煙火下她歲月靜好的側臉…
長期往複地掙紮,已成執念,不可動搖。
“你既喜歡她,又為何不告訴她?”
闵允琪低下頭正視着她的眼睛,眼前的魔和心中之人的眉眼似乎重疊了,視線漸漸失去了焦距,聲音也低下來:“我們差得太多了,我不敢。”
無論是地位和成就,他們都差的太遠,至少現在,他不敢也不願挑明。
他向來有耐心,不懼等待過程中的煎熬,但她太耀眼了,就像皎月吸引着天上無數的星辰,他隻怕她不會等他,所以他日夜泡在工作室,他想離他更近一些,更快到她身旁,而不是隻能看着她的背影。
“魔無所欲也無所不欲,向來随心而活,人類果真矯情。”米爾嘲諷地哼笑一聲。
闵允琪把壓在心底許久的話吐了出來,隻覺心頭松快不少,許是這個魔女米爾和她如出一轍的臉,他剖析完才覺得仿佛做了一個當面的表白,羞澀再一次湧上,耳根染上了粉色,他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聽你口氣似乎不喜歡人類,你抓…帶我到這裡,好吃好喝招待我卻不讓我出去,是想做什麼”
這回換米爾沉默了,她臉上表情消失了一瞬間,眼臉下垂擋住了眼中的情緒,闵允琪覺得這一刻她似乎有些難過。
他膝蓋上突然一輕,鮮紅的衣袖劃過他的手臂,轉瞬間原本趴在他腿上的魔就已經移到三步開外,他隻能看到她背後滾滾的裙擺。
她拉開門,邁出去前,她突然回過頭,腦後發簪上的相思豆流蘇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弧度,屋外的風将她背後的長發吹到身前,墨發遮住了她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如深淵般的黑眸,闵允琪隻覺得他要被吸進去了。
“你猜猜看啊。”她的語氣帶着漫不經心的調侃,眼中卻好似刻着無邊際的癫狂和恨意。
闵允琪心猛地一沉。
後面兩天米爾還是會來看他,但闵允琪總覺得她的狀态有點不一樣,好像有點猶豫,有點焦躁,像一根繃緊的皮筋,就差一點外力就會繃斷。
時間越久他就越迷惘,因為他有時也會一瞬間分不清兩個人,魔女米爾的一些習慣和她一模一樣,比如從不喝茶隻喝水、思考的時候喜歡用指尖敲擊桌面,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會垂下眼簾…
有一次小侍女又來送吃食的時候,他忍不住打聽了一下米爾的事情,那個小侍女像是被吓到了一樣睜大了灰色的眼睛:“你一個下等人類,居然膽敢直呼尊主名諱!”
闵允琪被噎住了,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嘟囔:都這年代了居然還搞物種歧視。
小侍女表情突然古怪起來,上下打量着他:“喂,你不會是…對尊主動心思了吧。”
闵允琪想,是動心思了,但不是對這一個。
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默認了,小侍女突然目帶憐憫,這個眼神闵允琪很熟悉,她第一天來送飯時就是這麼看他的,就像是看着一隻兔子即将步入獵人設好的陷阱去送死卻不自知的居高臨下的悲憫:“提醒你一下,一旦對魔動了心,你的死期就到啦。”
魔确實瞧不起人類,不管是魔女米爾話中無意識的倨傲,還是這個侍女毫不掩飾的輕蔑,闵允琪再一次直觀地感受到這一點,因此他才更奇怪米爾将他帶回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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